&ldo;如果你们要走的话,能带上我吗?&rdo;爱丽丝问。
&ldo;当然了,&rdo;克雷回答。他抬头看了看接待员。&ldo;你也跟我们一起吧,里卡迪先生。&rdo;
&ldo;我还是坚守我的岗位,&rdo;里卡迪先生说,语调显得崇高而傲慢,但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看了克雷一眼就飞快地躲开了。
&ldo;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锁上大门然后离开旅馆,到时候也不可能让你和管理层来分摊损失吧,&rdo;汤姆柔和地说道。克雷开始喜欢这种语调了。
&ldo;我还是坚守我的岗位,&rdo;他又重复了一遍。&ldo;日班经理多内利先生下午出去到银行存钱时把这里交给我负责。如果他回来,可能……&rdo;
&ldo;拜托,里卡迪先生,&rdo;爱丽丝开口了。&ldo;待在这里没什么好处。&rdo;
但是里卡迪先生又一次将双臂合抱在他瘦弱的胸前,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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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冲手机cell(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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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一只仿伊丽莎白式高背椅挪到一边,里卡迪先生帮他们把前门的锁打开。克雷向外张望,不论哪个方向都没有人影,但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现在空气里都是黑灰,就像黑色的雪花在微风中舞动。
&ldo;跟着,&rdo;他说。他们开始的第一步只是想先到隔壁去,到大都会咖啡馆里去。
&ldo;我要把门重新锁起来,再用椅子抵上,&rdo;里卡迪先生说,&ldo;但我会注意听着动静。如果你们碰到麻烦了‐‐如果街上那种……人……比你们想象的要多,比如说躲在隔壁的有很多‐‐你们必须往回撤,记住大声喊我的名字,&lso;里卡迪先生,里卡迪先生,我们需要你帮忙!&rso;这样我就知道开门是安全的了。明白吗?&rdo;
&ldo;明白,&rdo;克雷说着,紧紧拥抱了一下里卡迪先生那瘦弱的肩膀。里卡迪后退了一步,然后站稳(尽管对于如此的敬意他仍没有表示出愉悦)。&ldo;你真好。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看来我错了。&rdo;
&ldo;我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rdo;这个秃头僵硬地说。&ldo;一定要记住‐‐&rdo;
&ldo;我们会记住的,&rdo;汤姆说。&ldo;我们大概十分钟就到那边了,如果你这里有什么危险情况,你就大喊一声。&rdo;
&ldo;好的。&rdo;但克雷并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一个人身陷麻烦之中却不会大叫一声寻求别人的帮助来摆脱危险,其实说不过去,但克雷就这么想。
爱丽丝说:&ldo;请别那么固执,里卡迪先生。波士顿并不安全,你到现在应该也明白了。&rdo;
里卡迪先生仍旧双眼看着别处。克雷忍不住好奇:这大概就是当人们衡量到底是死亡更危险还是变化更危险的典型表情吧。
&ldo;走吧,&rdo;克雷说。&ldo;我们趁着还有电,赶快做点三明治。&rdo;
&ldo;别忘了还要些瓶装水,&rdo;汤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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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冲手机cell(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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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在大都会咖啡馆那铺满白色瓷砖的整洁的小厨房里打包最后一块三明治时,突然断电了。在这之前,克雷试着给缅因州的家里打了三次电话:一次打给他的老房子,一次打给莎朗执教的肯特塘小学,最后一次打给约翰尼就读的约书亚&iddot;张伯龄中学。可是都没有接通,每次一拨到缅因的区号207,电话就断了。
大都市咖啡馆里的灯刹那间全灭了,克雷觉得眼前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爱丽丝惊叫了一声。不一会儿,紧急照明灯亮了。可爱丽丝还是觉得不安,一只手紧紧抓住汤姆,另一只手正挥舞着刚才切三明治用的面包刀,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毫无光彩。
&ldo;爱丽丝,把刀放下,&rdo;克雷说,语气比自己预想的要更严厉。&ldo;当心伤到人。&rdo;
&ldo;当心伤到自己,&rdo;汤姆还是以那种温和舒缓的语气说着。在那刺眼的紧急照明灯光下,眼镜片也闪烁着光芒。
她放下了那把刀,突然又把它拿起来。&ldo;我要这个,&rdo;她说。&ldo;我要随身带着。克雷你已经有一把了,我也要一把。&rdo;
&ldo;好吧,&rdo;克雷回答,&ldo;但是你没有皮带。我们现在就给你用桌布做一条,但你这样拿着刀要小心。&rdo;
有一半三明治是烤牛肉和奶酪,剩下一半是火腿和奶酪,都由爱丽丝用保鲜膜仔细包好。在收银机下面克雷找到了一叠袋子,一面写着doggiebag1,一面写着peoplebag。他和汤姆取了三个,两个塞满三明治,第三个里面装了三瓶水。
1餐厅为客人打包准备的袋子。
咖啡馆里的桌子已经铺设好,看上去是迎接晚餐到来的样子,可是这晚餐永远不会有了。除了两三张桌子被人掀翻了以外,大多数都整齐完美地立在原地,在墙上的紧急照明灯那刺眼的灯光下,桌上的玻璃器皿和银质餐具都在闪光。那种整齐和井然有序刺痛了克雷的心。那折好的餐巾雪白干净,每张桌子上还有一盏精巧的小灯。然而这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湮没在黑暗里,克雷觉得要等到这咖啡馆里华灯重上,映亮这一切恐怕还要很久。
他看见爱丽丝和汤姆左顾右盼,脸上那难过的神情谁都看得出。突然一股想要让他们开心起来的愿望涌上他心头,那愿望十分迫切,近乎疯狂。他想起自己曾经用来让儿子开心的小伎俩。他又开始惦记着约翰尼的手机如何了,一阵恐慌像老鼠一样撕咬着他全身。克雷多么希望那该死的手机被约翰尼奇扔到了床底下,躺在一团团灰尘当中,电池已经用光,用光,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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