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了话,只能给他们比划,有时急切地呜呜出声。
他手放在大腿,示意了一个高度,随后他蹲下,双手画了个方形,随后蜷缩地倒在地上。
大腿的高度,落地的方形,蜷缩的人……
宋舟低眉微思,陡然眼睛一亮,心里有了设想,“你看见过舞台上装着黄大康的行李箱?”
柯勇颔首,做了个推拉行李箱的动作,示意准确来说,他亲眼看见有人把行李箱拖上舞台。
宋舟心里一惊,追问道:“你看见过凶手?为什么没有和警方说?”
闻言,柯勇的眼神黯淡,张开了自己的嘴。
他的舌头只剩下半截,因为伤了很多年,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常年的营养不良使他的牙龈萎缩,牙齿也满是黄黑色污垢,他知道自己的嘴很臭,给警察看了两眼就闭上了。
虽然寥寥几眼,但宋舟还是看得出柯勇舌头伤口的切边并不平整,有一些挣扎痕迹,这并不是先天导致的。
之前和孙朝阳谈话时,他也只字未提柯勇不能说话这件事。
“所以你的舌头是怎么回事?”宋舟余光看了一眼礼堂的窗户,“和黄大康的事有关?”
柯勇点了点头,指了指舞台,随后横着手掌在自己颈前一横。
“因为你看见凶手的样子,所以凶手割了你的舌头?”陶一然迅速反应过来,他打量着柯勇,他除了说不了话,看起来没有受到别的伤。
如果真的是皮箱抛尸案的凶手,凶手下手狠辣,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目击者吧!
柯勇摇头,指了自己,“啊——啊——”
他比划了半天,见警察不懂他的意思,更是着急。
许之慎温声安抚:“别着急,慢慢来。”
他的声音轻柔,仿佛一双大手,轻拍着哭啼的襁褓,告诉他不必害怕。
“啊——啊——”柯勇点了点头,轻松了许多,但他紧皱着眉,看着双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然,把你的本子给柯先生。”宋舟低声提醒陶一然。
柯勇说不了话,比划了这么久,即使做笔录,也不完备。所以倒不如让柯勇自己写,这样一来,就算是有准确的笔录证据。
“好!”陶一然闻言,立即递上本子和笔,既然说不出来,那写总会吧!
柯勇接过纸笔,愣了好一会,他有十几年没有读书写字了,现在想写,还是有些生疏的。
他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道:“他要杀了我,但我不想死。舌头是我自己剪掉的,我向他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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