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去,许羲嘉靠在小巷的墙壁上,阴风吹拂,旧纸片横空掠过,她换上一副不忍神情,灵动的眼睛微垂,让任雀一时无言。
“反正通知很快就会下达,等着就是了。”
任雀微不可察地咬了下嘴唇,无所谓地一笑。
白泽捧着重要的酸菜坛子进家门,刚收的妖傀九昭不见踪影,他疑惑地踹了一脚正厅门,只见一个浑身煞气又笑意盈盈的鸟类坐在他的梨花椅上,梵袍不大干净,像被亵渎的神。
“人鱼的血统技是怎么划分的?”
任雀站起来,一招梵风,不仅关上厅门,顺带吹灭屋内烛火,他阴恻恻地发声。
“你不是禁足在浮世回廊了吗,为什么……”白泽眼睛瞪圆,满脑子都是任雀怒火中烧、浴血站在顶楼,狰狞俯视烈火的阴翳表情。
白泽还没说完,就被任雀揪着领子扔到书房,身量极高的男人颔首,鼻梁高挺,下颌线在暗处尤为清晰。他走过林立书架,倚在一边,盯着白泽。
“事情原委我清楚,但你这样乱来,对你和楚虞都不是好事,还是在浮世回廊的监管者发现之前……”白泽苦口婆心,岂料任雀开口。
“他们要对楚虞挖心取血,执行者大概率是三条金的监管者,我需要印证我的猜测,来决定我接下来的行动。”
任雀侧过脸,冷淡地瞥了白泽一眼。
日光从窗户纸透入,暧昧昏黄的光让任雀看起来不谙世俗,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疯狂。
“你不会是想,劫囚吧?”
白泽惊疑不定地盯着任雀,良久,他这位丧心病狂的朋友默许似地点了下头。
“天大地大,你能和他逃到哪去呢?”
白泽几乎失语,他向来看不透任雀,肯为了那条鱼大费周章建一座楼,也肯在绝境的盛怒下烧毁全部心血,现在突然出现,又说要劫囚。
妖界到处是监管者的眼线,若水南岸的人鱼族不会放任势在必得的囚犯逃脱,任雀和楚虞只能向北走,可那里是冰原与荒漠。
“只是想想,还没行动,不算犯法。”任雀不耐烦道,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草草翻过,对白泽说:“我想知道人鱼血统技明确的等阶分别,你能弄到吗?”
白泽左右思量,本想拒绝,却架不住任雀“恳求”——刀锋飞速旋转,走哪跟哪,绕着白泽欢快游街,任雀坐在榻边,狐狸一样笑眯眯地盯着他。
“烦死了,等着。”白泽呲牙咧嘴,烦躁地走进自己隐秘的藏书阁里。
任雀想要的东西很难找,因为监管者与人鱼的关系一向不冷不热,文字记载与现实有出入,人鱼语难以破译,史料残缺不全,饶是白泽,也花了小半天时间。
入夜,他拎着一本残破书卷从藏书阁里走出来,发现任雀抱着小暖炉,舒服地坐在他的榻上吃果子。
“你要的书,自己看吧。”白泽忙得晕头转向,歪在榻边,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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