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十二姑娘在四姐妹里边最拔尖,可拉出来和其他人一比,勉强只能说一句清秀。韦家给了这个名额,算是给了马家很大一份人情。
算了算了,帮别人琢磨什么,横竖我们是要走的。
回老宅的第二日一早,丫鬟们来告诉大家,好好梳洗,去花厅用早膳见客——隔壁大奶奶来拜见老太太,老太太留饭了。
这个代大奶奶和二奶奶差不多的年纪,守寡多年,一身素服,头上只一枚素钗,却难掩清丽。
多年寡居,人情往来却不生疏,在老太太跟前亲热躬奉,在大夫人面前对答有礼,二夫人一贯阴阳怪气,她也只笑不怒。
莒绣远远看着,更纳罕:人说长嫂如母,这嫂子是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对仅有的亲人不闻不问?便是为着避嫌,也能让别人跑腿,不该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之态。
代大奶奶是个能干的,带在身边的儿子却看着有些不大对劲。
他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老太太她们也不过问,默许他充愣。
代大奶奶左右讨好侍奉的功夫,见缝插针地喂他吃一两口。六七岁的孩子,放别人家,早该开蒙上学去了,这位却是连饭也不会吃,母亲不喂,他就只盯着桌上餐盘发呆。
往日深居浅出的大姑太太为着女儿生辰,今日一直伴着老太太待客,待各位姑娘和和气气,对这侄孙更是慈爱。她把自己桌上的点心都拣出来,亲自送到那孩子跟前,怜爱地抚了抚他,又叮嘱丫头去她房里取了副小孩玩意给他送来玩。
席间,老太太问了两句东府太爷安康。代大奶奶说都好,又说老太爷接了信,前日趁晴去后山打了兔子,说是特地给老嫂子留着尝鲜。
老太太也乐呵呵道:“好啊,午间就让人做了。可巧今日是庭丫头的好日子,有这野味添菜也是她的福分。”
如此你来我往,代大奶奶又被留了午饭、晚饭。
莒绣不耐烦听她们那些精致的废话,横竖坐得偏远,便跟着第一波散开的人,早早地离席。
美绣被四姑娘叫去帮忙了,冬儿春儿都留在了城里,莒绣便落了单。
这房子久未住人,墙上残印显示着过去兴许是个堆杂物的,房里充斥着一股开窗也散不去的霉味。
莒绣在里边闷得受不住,院中高挂的灯笼在晚风中荡漾,给昏暗又添了分诡秘,入了夜便少人走动。她不怕鬼神,循着白日的记忆,走到了前边半像园子的中庭。
听得前边有动静,她立刻停住。
那两位迫不及待的说话声传来,她进也不好,退也不好,只能悄悄挪动了自己,移向角落。
“奶奶,您一人扶老育幼不容易,也该让他分担分担才是。”
这是范姑娘,她不是早就离席回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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