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骞忍住喉咙口里强烈的不适,只冲出口的话却止不住带了丝战栗:
“无鸢,你说,凶手在图书馆掏空了死者的胸腔?不可能啊,不太像啊,剖腹那可是要流很多血的。可是你看,死者躺着的地板上只有少量血迹,怎么解释。”
她并不说话,撇头,沉着眼见到顾经年正捏着那把尖头手术剪,剪开了那条横亘在死者胸口上下的缝合线。
怕对尸温造成不良的影响,此时图书馆里并没有开暖气,空气有些冷。无鸢在bj住久了,是无所谓冷的概念的。她已经习惯了bj反复无常的气候。然而,此时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气,却深深叫她连汗毛都竖起了。
他低垂着头,深邃英俊的侧脸笼了层厚厚的寒霜。
人群里,有人深深吸了口气。
呈十字状的羊肠线被尖刀剪剪开,男人修长的手指钻入那条丑陋的缝隙中。不消多时,两面泛着黄光的胸腹层软软地垂在地下,血水沿着肥厚的黄色脂肪滴滴哒哒掉落在白瓷砖上。
“天啊,妈呀,我的天呀!科长,怎么没有内脏,全不见了!”
莫白吓得面无人色,身体不由自主跳了起来,尖叫着靠到了身后那面书架上。
无鸢眉尖一蹙,口气有些冷:“我有的是内脏。你大惊小怪些什么,又不是第一天参与解剖!”
“我……我,科长,那我真是害怕嘛。”
“别吵。”
顾经年低低喝了声。
黑眸盯着底下空空如也的胸腹,心突然跳得很快。
深邃的目光往上瞟了眼,死者上头那半条过道白得有些刺眼,高挺的鼻头动了动。随即低低喝了声:“江河,拿紫外线灯!”
“来了,队长。有什么指示?”
他却不说话,冷着脸,把江河手中的紫外线灯一把夺了过来。
“去,关掉顶上的壁灯!快点!”
江河心跳得很快,忙一个转身向前朝灯闸跑去了。
无鸢仿佛猜透了他的意图,抿着唇站了起来,轻轻示意着莫白跟了过去。
越过死者,从另一条书架的过道走了进去。
顶灯很快被熄灭,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前头那条走道竟呈了刺眼的土棕的颜色。
江河压着嗓子,有些深沉又粗豪叫了声:“是血迹,是血迹!”
连张子骞也变了脸,叫道:“怎么会这样!这长廊怎么会有血迹呢!明明来的时候,一点发现都没有,地板这么干净……”
顾经年的脸彻底寒下来了,他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捏着电筒,顺着血迹在紫外线灯里出现的轨迹,朝前头走了过去。
几人紧紧跟在他身后。
有人仿佛拖着死者,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血迹在一个弯度较大的拐角处呈了稀疏状,接着,一条有些明显的拖曳痕出现在拐角处第一个书架过道上。
“副、副队,这片区域怎么这么恐怖啊?全是书,连半张桌子都没有看到。”
敖拜在后面跟了进去。
张子骞有些紧张地扫了扫书架上那面指示标签。
——古希腊文学。
为了不叫敖拜看出他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一般道:“有些图书馆就是喜欢将一些桌子安排在书架深处的,据说这样比较安静,读者不容易受外界的干扰……”
“副队,你说话的声音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轻?”
敖拜压着嗓子,轻轻打断他。
“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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