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访微忍无可忍:“你母亲从来没教过你该怎么好好吃饭吗?”
牛排这种东西,在容笑的家里,连奢侈都不敢称,简直可以说是天价食物。更别说餐桌上这些刀子叉子和碗盘,他母亲买都买不起,怎么教?
但是寄人篱下,他不敢顶撞主母,立刻停止了与餐具的斗争,正襟危坐,不再进食。
“好了,”容思豪不耐道,“他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下城区来的人,怎么能和咱家比?你宽宽心,别揪着这些了。”
“到底是谁弄来的东西啊?”白访微红着眼,几乎是尖叫,“让我每天面对着你犯错的证据宽心?容思豪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又来了,容思豪的表情仿佛这样说,他放下刀叉,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满了忍耐,叹口气:“好,是我的错,能好好吃饭了吗?”
白访微猛地把刀子一扔,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长裙,看起来柔软舒服,走路间裙摆露出雪白的脚踝,上楼梯的时候,容笑盯了她一会儿,目送她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他默默地想:对不起。
因为他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里,更不应该搅和了这场家庭聚会。
即使并不是他自愿的。
一场晚饭不欢而散。
容思豪没多久也上了楼,容笑缩了缩肩膀,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凉透了。
他总共没吃过几次,如果这不是用他的屈辱换来的,其实他还挺喜欢吃的。
倒是容霁神色如常,就像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手下流利的切好牛排,顿了顿,把自己的那份推出去,给了容笑,然后再把容笑的那盘拿到面前重新切。
容笑难堪之余,竟然觉到几分受宠若惊。
看着面前静置的红酒杯、凉透的残羹剩饭,与垂头安静切牛排的容笑,突然惊觉——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讨厌容霁的资格。
他把他送去了军校,又帮他说话,而他的存在带给他什么呢?
摇摇欲坠的家庭、父母犹在耳边的吵闹,和一桌子无法宣泄于口的寂寞。
慢条斯理地吃好饭,容霁擦擦嘴,看向容笑:“吃完了没有?”
容笑脸色莫名潮红,呼吸抖了几抖,攥紧拳头,压抑道:“好了,能走了吗?”
容霁表情一变——他闻到了空气中骤然加重的oga信息素,脑袋像被人拿有催情剂的衣服兜头罩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信息素因子钻入了鼻孔中,流入他的血液、钻进他的神经,占据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不是没接触过oga,oga这种生物,就像壁橱里软绵绵的糕点,哪怕有玻璃罩罩住,甜味也会从缝隙里渗透出来,钻满你的鼻腔,缠绕着你,直到你离开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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