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三夫人听完她的话,顿时柳眉倒竖,一拍桌子,“成日家就知道玩,我叫你看的铺子上的账目,半个月了也没见拿来。同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你瞧瞧你大堂姐,不是公主相邀,就是太后召见,哪日你能给我争口气。”
又把沈清芸身边的大丫头小芳小茶叫进来申斥了一顿,两个丫头擎着泪眼不敢辩驳。三夫人一时气上来,只管骂丫头们怂恿姑娘玩乐不思进取。
哪一日一并发卖出去,再挑好的来,沈清芸气的红了眼,叫三夫人身边的妈妈扶下去安抚。
三夫人费了一番口舌,底下小丫头忙沏了凉茶上来,她冷冷的盯着两个丫头,“往后不准你们姑娘再混下去,表姑娘那里少去,只管在屋里做女工学着管事。叫我知道你们再撺掇她乱来,立时叫来你们老子娘带回去。”
两个大丫头忙不迭的磕头,这会儿不论三夫人说什么都只能应下。
孟玉拆近来无事,又想着沈清芸的生辰礼,便画了一副美人图,画上的美人脸恰恰是沈清芸。笔触栩栩如生,仿佛画上女子随时会翩跹而来。
白露抱着三角金鼎放在桌前,点了一枚檀香,“姑娘画的真好看,活脱脱一个六姑娘,想必她会喜欢的。”
孟玉拆放下笔,自己观赏了一会儿,也很满意,“芸丫头还没来?”早间不是说了要过来,这会儿请安要迟了,还不见人影。
白露道:“不若姑娘先过去,六姑娘一时忘了也是有的。”孟玉拆点点头,收拾着出门。
夏季天黑的晚,这会儿院子里霞光满地,天际一片璀璨的橘红,照在人身上暖暖的颜色。主仆几人说笑着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进门一瞧,果然三夫人跟沈清芸已经在了,孟玉拆朝她看了一眼,沈清芸瘪瘪嘴。三夫人将两人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冷哼一声。
“娘也知道,芸丫头叫我娇惯坏了,成日家不干正事,我就说要掬她在屋里好好收收性子。”三夫人笑着道。
沈清芸一头扎进老夫人怀里,猫儿似的乱拱,委委屈屈道:“老祖宗,我没有。”
老夫人半搂着她,笑道:“都还小呢,姑娘家就这几年松快日子,我不叫你们掬着,芸丫头性子活泛,倒很不必压着学规矩。”
有老夫人撑腰,沈清芸顿时眉开眼笑,三夫人一口气噎住,心下不快,只能自己郁闷。
沈清芸找机会摸进耳房,先喝了一大杯茶,跟孟玉拆抱怨,“就因着我娘,又没去成你那儿,可不是我专儿诓你来着。你说她是不是很没道理,老祖宗都说不要掬着我。”
孟玉拆笑她,“老祖宗一句话,叫你得了免死金牌了,三舅母也是为你好。”
“你们这一个个,我说没趣儿,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站着说话不腰疼。”沈清芸气呼呼的不服。
“表妹也想叫人管着呢,可惜不能够了。”沈清柔幽幽的插了句嘴。
孟玉拆心道晦气,沈清柔一天不揭人伤疤挤兑人就不舒服。她只当没听见,拉着沈清芸说话,半点不搭理她。
一颗石子砸进水里,荡起一点涟漪,水过无痕,半点水花没溅起来,沈清柔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
沈清芸偷瞄了一眼,小声道:“这位越发刻薄了,不就是得了个不好的批语,还当人人欠她的。她再刺你就还回去,闹到老祖宗跟前,看她有理没理。”
老夫人下了令,不准府里讨论沈清柔的事,一家子也没人坏心眼的传出去。只是不巧,那日还有李夫人听见呢,何况李兰亭的批语不比沈清柔好多少。
二夫人自来高调,好些人家知道沈李议亲,到头来没成,两家还针尖对麦芒冷着对方。有那一起子好事的可不得打听了。
李夫人正气悟智大师给李兰亭那难听的批命,又恐一语成谶,不敢拿悟智大师如何,便迁怒到二夫人头上。
有人来打听,她也不明着说悟智大师的断言,含含糊糊的祸水东引,添油加醋的一猜想,外人只当沈清柔有什么不妥。
二夫人又心虚,撞到话头上,可不叫人敲出什么来。是以外头就有沈清柔不好的传言,二夫人相看了几家,皆莫名其妙的算了。
沈清柔那性子,没事还能整出事来挤兑人,如今自己犯了口舌,只当旁人都在背后如何笑话她。抓住一点话就不肯放过人。
前世这个时候,沈家与李家的事情已经确认下来,如今沈清柔还没着落,不怪脾气不好。
孟玉拆明白却不能理解她,谁有义务万事哄着她高兴,但也不想小事闹大。
沈清芸无语戳她额头,“你就忍着让着罢,那个得寸进尺的,迟早爬你头上去。”
“她爬我头上有什么用,我又不欠她的,也犯不着助着她。拿捏我就口头痛快几句,其他的不中用。”也是看的明白,这才由着沈清柔撒泼。
三夫人本想借老夫人的威风,将沈清芸压在屋里。一来学些东西,二来离孟玉拆远些,以免连带沈珲跟那边亲近。
谁知老夫人又不准掬着姑娘,一时又想莫不是老夫人知晓了她的打算,阻挠她呢。这念头一起来便消不下去,愁的她吃不好睡不好。
这一日却来了一个好消息,三老爷任期满了,考绩出来评了个中,好歹能挪一挪位置。老夫人交代沈佣去活动活动,将三老爷迁到顺天府,一家子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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