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0章（第1页）

&ldo;幽都主掌六道轮回，你的异常之处，或许他们能解答一二。&rdo;灵鸷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刚与土伯结下梁子，不由心中一沉。

&ldo;这魂魄异常算不算一种病症，有无治愈的良方？&rdo;谢臻一脸苦恼。

绒绒忍俊不禁，&ldo;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rdo;

灵鸷却了然地看向谢臻：&ldo;你的头风之症尚在？&rdo;

&ldo;你连这个都知道！&rdo;谢臻苦笑，&ldo;没错，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宿疾。轻时隐隐作痛，重时如当头锥刺，最要命的是这毛病如跗骨之蛆，时时相随从无断绝。为此家中替我访遍名医，甚至求助于巫蛊之术，可惜也无半点用处，只能放我四海云游，但求能……&rdo;

谢臻的话忽然打住了。灵鸷出其不意地两指虚点于他额前。他并未看到任何异状出现，可是那早就习以为常的缠绵痛症仿佛被无形之力安抚，脑中一片清明安宁。

&ldo;你……你竟能治得了我这毛病！&rdo;谢臻又惊又喜，管他什么&ldo;子不语怪力乱神&rdo;，眼前站着的就是他的神仙活菩萨。

灵鸷收回手，却及时浇了谢臻一头冷水。&ldo;上一世我在无意中发现白乌氏的吸纳元灵之力能暂时缓解你的头痛。不仅是我，大执事也能做到，但都只是权宜之计，无法根治。&rdo;

&ldo;如此看来，我岂不是要替主人找根绳索将他系在身侧？&rdo;时雨脸上似笑非笑。

谢臻哑然。

&ldo;此法不可常用。过去每当如此，下一回我就须以加倍之力才能镇住他的疼痛。吸纳元灵毕竟是伤人之术，就算他秉性特殊，我却不知如何掌握分寸。&rdo;灵鸷正色道：&ldo;这顽症或与他魂魄异相有关，找到根治之法才是正途。&rdo;

绒绒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最后眼神落于谢臻身上，&ldo;我看你也挺可怜的。我们正好要往西海大荒而去。西海大荒历来多有仙芝灵草，兴许能找到治你头痛的良药也未可知呢！&rdo;

谢臻听了，仿佛有些犹豫。

&ldo;你有意同行的话，倒也无妨。&rdo;灵鸷朝他点了点头。

&ldo;主人，此去西海大荒路遥艰险，拖着一个凡人同行无异于负累！&rdo;时雨高声提醒于灵鸷。

灵鸷冷冷道：&ldo;要想免于负累，你只需止步于此。&rdo;

&ldo;主人明知我并非此意！&rdo;

&ldo;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rdo;绒绒幸灾乐祸地插嘴。

……

&ldo;等等，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一路到底有多远？在我老死之前能否到得了你们说的西海大荒？途中又有何危险？若是比头痛还凶险，那……&rdo;谢臻说着，发现其余三人都不再言语。良久，他似乎听到灵鸷低叹了一声：&ldo;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rdo;

绒绒安慰于谢臻：&ldo;放心，我可以保护你。&rdo;

谢臻将信将疑。反正自己一时间也无更好的去处，他点头道：&ldo;也罢，若实在不妥，大不了我中途折返便是。&rdo;

他本就是个随心所欲之人，既决意要与他们同行，连行李也无需收拾。

绒绒多了一个可说话的同伴，一时也喜不自胜，缠着谢臻问东问西，顺便又把自己吹嘘了一通。她正说到高兴处，冷不防被凭空出现的拦路石绊了个大跟头。

绒绒爬起来，斜眼看向时雨：&ldo;你就知道欺负我！&rdo;

时雨手中一片梨花花瓣忽如赤焰之色，转瞬又化为剔透冰棱。方才水畔的怀春少女朝他抛洒花雨，其中有一片误落在灵鸷的肩上，又被他拾起。

时雨笑笑，对绒绒道：&ldo;你方才不是说自己能识遍天下奇花异草？可有一种能治痴愚？&rdo;

灵鸷走在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事，全不理会他们的胡闹。绒绒唯恐时雨又使绊子，忍气吞声地凑在他耳边，&ldo;我只知道这附近山中有树名为&lso;栯木&rso;，服之可使人不妒。&rdo;

绒绒与凡人打过交道，常惊叹于他们能在电光石火般短暂生涯中活出热闹繁杂的场面。然而她从未与凡人深交。在她眼中，凡人多半狂妄而无知，自以为是万物之灵，能主宰山川河流、草木众生。除去对神仙的极尽阿谀，面对其它性灵之辈，他们全无半点慈悲，一旦遇上莫不除之而后快。

如今精怪伤人，多遭天道惩罚，凡人&ldo;斩妖除魔&rdo;，却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哪怕这些&ldo;异类&rdo;并无祸害他们之心。说什么妖不胜德，邪不压正，好像他们真的成为了世间大道正途一般。

谢臻倒是和绒绒所了解的凡人不太一样。初见时谢臻也曾调侃绒绒他们&ldo;不是人&rdo;，被绒绒义正辞严地批驳了一通，他就再也没有对他们的身份说三道四。绒绒以为谢臻是被自己的威严所慑，不敢再出言不逊。后来才发现，他只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句&ldo;不是人&rdo;的戏言在他看来也并无贬斥之意。

一路同行，谢臻对另外三个&ldo;不是人&rdo;的同伴既未存有畏惧之心，也无崇敬之意。若不是受头痛所扰，他多半对自己易于常人的魂魄都顾不上理会，用时雨的话说，他才不是豁达通透，而是实实在在的懒骨头。因为懒，再诡异的事也不屑于好奇，再离奇的遭遇也顺天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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