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雷寅双发现,山林子里到处都是人头,惊得鸟儿们都不肯出声了时,直气得她一阵跺脚。
同时被气得想要跺脚的,还有个江承平。
就如同江苇青已经摸清了他的禀性一样,他也差不多摸透了江苇青的行事规律。他猜着江苇青肯定是要全程黏着雷寅双的,也猜到了雷寅双肯定不愿意将就围场里那些现成的猎物,所以他将他的“主意”全都放在了这一片山林子里,只等找着合适的机会便要下手。却再想不到,因雷寅双一个无意的举动,竟勾得那些好胜的世家子弟们全都跟着钻进了这片山林,倒叫他的“主意”没办法施展开了。
万幸的是,这西山围猎原就定了至少要进行十天的,如今才过去五天而已,他还有一半的机会。何况,他曾亲耳听到雷寅双跟江苇青抱怨着山林子里人太多,影响她打猎的话。那江苇青哄着雷寅双说,要往更深的林子里去,且还答应这一回什么人都不带。
偷听到这一段对话的江承平,只顾着满心盘算着如何更改他的“主意”了,却是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江苇青打眼尾处扫向他的眼风。
果然,到了次日,雷寅双和江苇青二人便再没出现在那片如今已经变得人山人海的山林子里了。
江承平着意观察了两天,才发现,他俩果然往更深的林子里去了,且果然就只他们夫妻两个。
如今已经是围猎的第八天了,如果他再不动手,只怕就要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了。
一早,江承平假意收拾着自己的马匹,那眼却是一直在偷偷瞅着江苇青和雷寅双的动静。等看到他二人都上了马后,他便给福伯打了个信号,自己先骑马进了林子。
对身后阴谋一无所知的雷寅双和往日一样,跟江苇青随意说笑着。二人出了马场,刚要转进山林,后面忽然跑来一个侍卫,对江苇青道:“陆五爷请江世子等一等他,他就过来。”
这侍卫所说的陆五爷,除了江苇青的发小陆山,便再没有别人了。
前世时,这陆山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连带着教得江苇青也学了一身的不良习性,且最后二人都没得个好下场。这一世,江苇青算是“改邪归正”了,可那陆山却因没他那样的机缘,依旧还是那个不知上进的纨绔。亏得江苇青因对他心生有愧,一直死拖活拽着他,不许他堕落成前世那般的“臭名昭著”。
可便如此,在内心里一片阳光向上的的雷寅双看来,这陆山依旧算不得是个好人,偏一向待人清冷的江苇青,竟“顾念着儿时的旧情”,总愿意拉扯着他。
便是至亲至近的夫妻,雷寅双也不好干涉江苇青如何交友的。何况,她身边的那些朋友里,也有好几个是江苇青所不认同的呢。
于是她撇了撇嘴,挑着眉梢对江苇青道:“肯定又是缠着要跟我们一起走的。你可不许答应他!”说话间,恰正看到石慧骑在马上一阵东张西望,便对江苇青招呼一声,打算过去找石慧聊天。
江苇青正眯着眼眸看着那个走远了的侍卫,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扭头看了看石慧,叮嘱着雷寅双道:“你别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却是惹得雷寅双压着声音小声嘲笑了他一番,“还怕我丢了怎的?”便骑着马去找石慧了。
此时石慧仍在东张西望着。雷寅双靠过去后,便笑着问她,“你在找谁呢?”
石慧皱眉道:“我在找我弟弟。明明一同出来的,偏不知怎么就没了踪影。”
当年那赵六挑着小胖墩石贤去找雷寅双的麻烦时,雷寅双就已经摸透了石贤的性情。这孩子看似霸道,其实骨子里是个胆小如鼠的。她对石慧笑道:“你那弟弟,天生一副老鼠胆儿,他还能作什么怪?左右不过是在这围场里,你还怕他丢了怎的?”
石慧担忧道:“若只他一个,我也不担心了。可我最后看到他时,他是跟许丹青和何寿在一块儿的。那两个可是无法无天的闯祸精!”
那定武侯何寿是遗腹子,被家里宠得几乎要上了天。他表弟许丹青则是个老来子,且靖国公膝下存活的儿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也是个早被家里惯得没了形状的。这二人合伙作起怪来,那威力几乎能够踩平半个京城。
雷寅双听了,不由也皱起眉头。
正这时,陆山的那个双胞胎妹妹陆月骑马跑了过来.
要说起来,其实陆月跟雷寅双的关系挺有些特别的。她们都当对方是好朋友,偏在别人眼里,总认为她俩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之所以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却是因为她俩天生都是那种好斗的禀性,且还都不肯服输。往往一句话不对,二人就当众抬起杠来,虽然很快就会和好,可见惯了表面维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后却各种记恨的那些世家女子们,哪里懂得她俩之间的坦荡胸怀,却是不管她俩如何申辩她俩是好朋友,竟再没一个人肯相信这话的。连陆月的母亲都不肯相信。
陆月一过来便不客气地问着雷寅双和石慧,“你们看到我家崇哥儿没?”
雷寅双逗着她道:“你问人问题,不得先礼貌一些?”
陆月白她一眼,“我可没那个时间跟你玩笑,我正着急着呢!”又问道:“到底看到我家崇哥儿没?”
她说的是陆崇,她大哥和德慧郡主的儿子。那陆崇过了年就该九岁了,如今正是狗也嫌的淘气年纪。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