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绯烟薄唇轻动,吐气如兰,微微低喃着,似乎是在细细品味着这个词的含义,就像是当初第一次从东皇太一的口中得知了命运这个词。
“爱情分很多种,有日久生情,也有一见钟情。”
“就比如,我对姑娘便是一见钟情。”
那双淡黄色的眼眸徒然瞪大,绯烟有些茫然地看向张机。
刚刚不是在给她科普什么是爱情么?怎么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张机目光深沉地看着绯烟,眼中满是真诚之色,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将心底的心声在一见钟情的佳人面前吐露出来。
而随着一个个文字从张机的口中吐出,一道道墨色的内力也从他的体内释放出来,化作一个个文字悬浮在空中。
绯烟看着漂浮在眼前的文字,檀口微张,美眸中流露出华光异彩,眼中颇多惊艳之色。
原本她想在张机开口的时候便离去的,但那绝妙的辞赋却令她有些迈不开腿。
以楚人为核心的阴阳家,虽然没有儒家的文采,但对于诗词歌赋的喜爱并不亚于儒家。
尤其是战国时期最著名的辞赋创作者屈原,便是楚人在辞赋上的骄傲。
当年屈原虽然与楚怀王王妃郑袖不睦,但其所作的《橘颂》依旧传遍楚国,但凡大一些的酒楼皆有歌女颂唱《橘颂》,王妃郑袖更是亲自将其编排成歌舞,在楚廷宴会上亲自作舞。
所以,类同屈原那一派的浪漫主义文风的辞赋对于以楚人为核心的阴阳家有着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尽管张机口中的辞赋与屈原在格调与韵律上截然不同,但那华丽的辞藻,热情奔放的语言,瑰丽的想象,确实有着屈原的风格。
只不过,不同的是,屈原的辞赋写的是神明,而张机的这首辞赋,却是将佳人比作了美丽动人的神女。
虽然绯烟不懂男女情爱之说,但有人用如此华丽的辞赋来描写一名女子,那么以这首辞赋的精妙,无论这名女子是谁,都会随着这首辞赋而流传千古。
而张机的这首辞赋,写的是她。
绯烟双手捧心,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一种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觉从心头涌遍全身,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张机的辞赋,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张机如此果决而直白的示爱,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张机的感情。
但女人都是爱美的,当一个声称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为了自己写出这样名垂千古的辞赋来歌颂自己的美丽,没有女人能不心动,哪怕她根本还没有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爱情。
但心动是一回事,接受与否却又是另一回事。
绯烟的纤纤玉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角,目光闪躲,手中掐出几个印诀,一阵高亢的龙吟声传来,窈窕曼妙的身姿随着手中长袖轻舞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金色烟雾,消散在了哨塔上,只留下一阵芬芳的处子幽香。
绯烟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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