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润楼第三层雅阁的房门打开之后,从里向外看去,刹那间,看到白素素的绝世容颜,使得开门的梁有才,呆若木鸡,双眼直勾勾看着白素素,惊为天人。
一瞬间的容颜,如仙如幻,刻入了梁有才的心底,挥之不去了。
“姑……姑娘……”
“多谢!”白素素轻声说了一句,迈步进了房间,目光扫过了在场十几位才子佳人外,最终眸光落在徐婉清身上,展颜一笑道:“听闻徐姐姐来了,素素特意过来相见,顺便吩咐了后厨,给你们加了两个酒楼招牌菜,免费相赠。”
徐清婉起身,朝着白素素微笑道:“素素,有劳你费心了。”
白素素客气道:“上次就说过,只要徐姐姐来到白润楼,肯定奉为上宾,此次宴席按八折优惠,希望诸位公子和小娘子,都能尽兴而归。”
徐清婉笑了笑,表示感谢,在座诸位的才子佳人也都觉得,白润楼这样做,很给他们面子。
“这位姑娘是?”一位身穿浅绿色襕衫的英俊公子,出言询问。
徐清婉为他介绍道:“这位白素素姑娘,是白家的嫡系之女,由于能力出众,被白家推出来担任家族决策人,不要看白姑娘是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她已经负责白家大部分生意,连这白润楼也归白姑娘监管,是这里的东家。”
在场大多才子佳人,如侯世杰、颜家才女等人,都认识了白素素,有的即便没见过,也听说过名字。
唯独两位从金陵来润州的进士才子,还是第一次听闻,都眼神一亮,觉得此女不但长得极美,气质雍容,还拥有如此财富,只可惜是经商女子,被这两位持才傲物的士子,心中略看轻一些。
但正因为白姑娘身份并非那种有身份的官宦权贵之女,二人又觉得有一种优越感,说不定好好表现,用才情能够打动女子的芳心,引起一段佳话。
“原来是白姑娘,在下方晨博,去年的新科进士,这次奉旨来润州补缺,担任刺史府的掌书记,以后也要在润州长待了。”方晨博拱手,行为举止,倒显得彬彬有礼。
白素素微微点头,心中不以为意,表面客气一下道:“见过方公子!”
身后的彭箐箐也进来了,对着徐清婉笑了笑,打个招呼,叫了一声徐姐姐,至于其余什么才子佳人,她很不感冒,也没有多关注。
另一位赵公子,一见进来两位大美女,也兴致勃发,起身自我介绍道:“在下赵钰,金陵人士,与方兄是同年二甲进士,这次从金陵陪方兄过来,是送他上任的,顺便赵某游玩一下润州的名胜古迹,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随手写几首诗文和游记,形成个人文集。”
彭箐箐瞅了瞅他,问道:“那个赵公子,你会写话本不,绿林游侠故事那种?”
赵钰尴尬道:“那等怪力乱语的志怪故事,粗鄙话本,多是名落孙山的落魄书生糊口所写,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在下倒很少猎涉!”
彭箐箐听他如此看不上话本和游侠故事,撇撇嘴道:“传奇故事,怎么就是粗鄙之物,如果故事精彩,文笔丰富,也能表现出家国情怀,甚至陶冶情操!”
“姑娘说笑了,传奇故事多是落魄书生与狐仙妖媚的故事,或是青楼歌姬的风月事,如何能够陶冶情操?”赵钰反驳,不认可传奇小说的积极作用。
这个赵钰的思维,也是古代读书人的普遍价值观,话本多是瓦子说书人所用,通常为科举落榜的书生养家糊口所写。
哪怕许多名著如《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也多是如此境遇,即便是当时畅销了,但是正统文人还是不会接受,被定为“俗文学”。
他们尊奉的那是儒家思想,文以载道,只有诗赋以言志,写锦绣文章,才是正统,被称为“雅文学”。而自唐传奇,宋元话本,明清长短篇小说,以及说唱文学等,一直在市井社会中发展,最接近民众的通俗语言,但作者却不被视为真正文人。
到了1902年,清光绪二十八年的时候,梁启超在《新小说》的创刊号上发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文章疾呼“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这个时候,小说才被传统文学所吸纳,逐渐成为文学之正统位置。
彭箐箐喜欢听游侠小说,自然不认可赵钰的说法,轻哼道:“那可不一定,有位才子可是跟我说过,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哪怕是绿林之中,也有豪侠,心志高远!游侠小说,也可以写的跌宕起伏,抒发情志,写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情感!”
这番话,大部分都是苏宸这昨天给她灌输的思想,被彭箐箐记下之后,竟然半字不落,她记诗词不行,但是记小说故事,情趣所好,反而都记住了。
在场的白素素,徐清婉,刺史府长史千金,颜家大小姐等女子,看着彭箐箐说出这般有理有据之言,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她们以前都觉得彭箐箐不爱看书,不说文盲吧,但也差不了太多,此时却是条理清晰,很有说服力。
赵钰脸色一变,带着几分不悦道:“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姑娘这话,未免太瞧不起我们读书人了。”
彭箐箐也是精明女子,笑了笑道:“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一个读书才子,是他说的!”
赵钰抱拳冷声道:“敢问姑娘,他姓氏名谁,若当场见到,看赵某不代表读书人,扇他几个耳光,竟侮辱我辈士子!”
“就是,这是何人如此张狂!”
在场其它公子也都义愤填膺起来。
白素素担心箐箐说出苏宸名字来,那可就给他惹下大祸事了,与整个读书人为敌,以后不用再混了,忙给她使眼色。
彭箐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道:“那你要失望了,那人说完,就消失了,也没留下名字。”
“哼,我看他多半就是个屠户,抬自己身份,贬低读书人!”赵钰愤愤不平。
徐清婉这时出言打了一个圆场,引到另一个话题问道:“素素妹妹,那日写下曲玉管的苏以轩才子,有再找过你吗?”
方晨博跟着说道:“是啊,这个苏以轩既是金陵才子,在下和赵兄却在金陵城从未听闻,能否请他出来,让我等相见一面,大家都是才子,可以当场交流一番诗词。”
赵钰正被刚才的“负心多是读书人”那句气得够呛,无处宣泄,此时就把矛头指向了那个不曾谋面的“苏以轩”,说道:“苏以轩是否为才子,只要当面再写一首让我等瞧瞧就是了,若那首曲玉管只是从哪里听来,就冒充才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白素素冷淡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巧了,他昨日过来登门到访,见我在庭院内赏花草,荡秋千,便写了一首春景词,素素水平有限,正好拿出来,给徐姐姐和诸位才子瞧瞧。”说完之后,便从腰间荷包囊内,拿出那张写着那首《蝶恋花-春景》词的宣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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