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一下屏幕上的播放键,悠长的乐曲声从手机里飘了出来,缠绵而经典,是那首《yheartwillgoon》。
谢清呈:“……”
“youjup,ijup”
“you’regogtotoutofhereyou’regogtogoon……”
“notherenotthisnightnotlikethis”
贺予开始乱七八糟地念他记忆里的台词,带着些浅浅的鼻音,周围的水很冷,江南的冬季也是刺骨的。
他笑起来:“真应景。”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rose,我觉得她怎么就敢冒着那么多人指责的眼光,淌过世俗的隔阂,和那个一文不值的穷小子在一起呢?如果有一个女孩子可以这样对我,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我也要让她在浮板上,我在水里。”
“我不要看着她死。”
“你知道rose后来结了婚,她一辈子过得很快乐,泰坦尼克和jack就像她漫长人生中的一场梦,梦醒的时候,她的枕边相框里是她穿着裤子骑马的照片,就像梦里jack曾经和她笑着描述过的那样。”
“有一场这样的梦真好啊……”贺予叹了口气,“我连梦没有了。”
歌声扬得很长,很远,仿佛是百年前燃油巨轮悠悠扬扬的起航鸣笛,飘然穿过时间与空间,回荡在这封闭淹没的摄影棚内。
贺予听着这首歌,打开手机备忘录,想写些什么。
但最后他发现自己的遗书毫无意义,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要真说有,那个人也已经在他身边了。只是到了死,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对谢清呈的那种感情和欲望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谢清呈在过去的那些年,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
竟都是要带去让孟婆给自己遗忘的憾然。
贺予把手机放下了,放回了那个塑料盒里,他闭上眼睛,轻轻哼着歌,似乎也释然了,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穹顶更近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清晰的水流划动声。
他睁开眼——是谢清呈泊到了他身边,也换作了和他一样的,舒展的仰躺姿势。
谢清呈也把手机放下了。
贺予很有些意外:“……你不写些什么吗?给谢雪。”
“她看了只会更难过,我不想她一生都活在我最后留下的那些话里。有时候遗言并不是太温柔的东西。我最后和她的通话很家常,是很好的结尾。如果要我选择,我不想用自己临死前的信息再伤害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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