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都没用在正道上。
沈从敬听了宋廷时的话,心里忽然后怕起来,连忙请罪道:“陛下,臣有罪!方才臣为了逼问出解药,一时情急,给这刺客下了一道猛药……她多半已是命不久矣。”
“什么?”宋廷时颇有些惊诧。
沈从敬连忙行礼叩首:“这刺客昨日供了一个假的解药出来,臣问过太医了,那药虽可治病,却也是一味毒药。谨慎起见,臣便让太医先在内侍身上试了试那药,却没想到今晨那内侍便一命呜呼了。臣见她想要加害陛下,一时气急,这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宋廷时听了,定定地看着沈从敬。江藜芦看见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可那目光却又倏忽移到了自己身上。半晌,只听宋廷时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请罪何用?这刺客如今这般模样,若我们败了,长公主多半是不会轻饶了我们。”
“那陛下……”
“明日一早便攻打公主府吧,也不必再等什么正当的名头。到时候用公主来换解药,朕就不信这刺客不给。”宋廷时说着,江藜芦听见,不禁心中一惊。
只听宋廷时又问沈从敬:“太傅当真是因为朕才给这刺客下药的吗?”
这话存着宋廷时的小心思,可于沈从敬听来,却是帝王的疑心在作祟。
江藜芦听见,看向了沈从敬,只见沈从敬的神情更是紧张了几分。江藜芦只觉得好笑:小皇帝问这话是存了私心的,沈从敬却紧张起来也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私心,只是沈从敬的私心和小皇帝的私心相比却有太多不同了。
唉,还是要尽量拖延下时间。
于是江藜芦突然冷笑出声,引得宋廷时再次看向自己。
“你笑什么?”宋廷时问。
江藜芦努力坐起身来,冷冷地反问道:“陛下可知,太傅大人给我灌下的是什么药?”说着,她看向沈从敬,却又问宋廷时,“陛下可知,我是何人?”
沈从敬听见这话,面色一变。
第60章突袭
宋廷时眯了眯眼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江藜芦直视着宋廷时,答道:“只是想给陛下讲个故事罢了。我猜,太傅大人多半是没有给陛下讲过这个故事的。”
“你住口,”沈从敬急急喝道,“天子面前,岂容你搬弄是非!”
江藜芦根本不理会沈从敬,只是问宋廷时:“陛下应当还记得前任礼部尚书江重山吧?”说着,她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才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他是我父亲。”
宋廷时有些惊讶,随即又把这惊讶全部藏住,飞快地看了眼沈从敬,却又问江藜芦:“你究竟想说什么?”
“陛下或许还不知道沈大人曾求娶我姐姐的事,”江藜芦说,“他当年曾在我父亲门下任职,只与我姐姐见过两面,便请了当时他能请得起的最好的媒人上门说媒,只是我父亲未曾应允罢了……据太傅大人自己所说,他这些年从未忘记我姐姐,纵使他已娶过一个妻子,儿女绕膝,可他还是没忘记我姐姐。他至今都把他初遇我姐姐时留下的那句诗写在自己家里……”
江藜芦说着,看向沈从敬,道:“太傅大人,天子面前,你敢欺君吗?”
宋廷时一言不发地看着沈从敬,面上一点表情也无。沈从敬看见皇帝如此,一时实在是摸不清皇帝想法,连忙道:“陛下休要听这刺客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江藜芦只觉得可笑,“你当日劝我行刺公主之时便已查到了我江家女儿的身份,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你说你从来没忘了我姐姐,没忘了我江家的仇,行刺公主,也是为了给我江家报仇。太傅大人,你难不成全忘了?”
“你早知她是江重山的女儿了?”宋廷时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沈从敬一时语塞,忙颔首道:“陛下,这刺客有意挑拨,陛下切莫轻信!”
“陛下若不信,大可去查证。太傅大人能查到我的身份,想来陛下也能查到。”江藜芦说。
“你可从没告诉朕你和江家还有这层渊源……你曾求娶过江家的女儿?”宋廷时又看向沈从敬,问。
沈从敬忙道:“臣那时年少,不知江重山竟和赵王同流合污,一时糊涂,这才去求亲。”
“太傅大人,原来你竟是如此凉薄之人。”江藜芦故意幽幽说着,又叹了口气。
宋廷时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唇边似有些苦涩的笑意,他对沈从敬道:“朕记得,朕在你的府邸常常看见一句诗,什么金莲藕的,三司会审之时这刺客也曾提过……这是因为那个江家姑娘?”
沈从敬一时有些慌。他虽掌握皇帝篡位把柄,但他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去威胁皇帝,只能是看似无意地提一句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在皇帝面前,他依旧只是个臣子。
他知道寻常的皇帝最忌惮什么。赵王曾威胁到小皇帝的皇位,江家又和赵王渊源颇深。他盗取诏书的备份私自留存虽不地道,可在某种程度上却也是帮了小皇帝一把,更何况他又一向忠心耿耿为皇帝做事。而若被人不断强调他和江家从前的关系,那只会让皇帝心里更加不舒服。
“原来你心里有个一直念念不忘的江家姑娘。”宋廷时又道了一句,沈从敬竟听不出这话里的喜怒。
沈从敬正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应答之时,却见一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跪下喊道:“陛下,有人攻城,王都城门已破,大军正浩浩荡荡向紫崇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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