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他抓着斧头的手攥住苏循年的头发,抬起苏循年早被撞得血肉模糊的脸,苏循年的嘴早被撞烂了,有血沫从他嘴里吐出来,他的头发被少年苍白的手按上墙面,像只任人宰割的死鸡一般,斧刃雪亮在空中挥动,直直照着苏循年的脖子划过,一切在夏蒹的眼中好似都变成了慢动作,夏蒹大脑还没有回过神,身体早已经快她一步,忍着钻心的痛飞快将少年撞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斧头从苏循年的头上砸下来,苏循年的头发被斧刃切碎了,锋刃砸上他大腿,震耳欲聋的尖叫却并非出自他口,裴观烛捂住脸,崩溃的尖叫声从夏蒹身下传来。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早就受不了了!我早就受不了了!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要这样对我!好丑陋!好丑陋!那么丑陋的东西被你知道了!那么丑陋的事情被你知道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早就受不了了!早就受不了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裴观烛!裴观烛!”夏蒹压在他身上,拼命用手去抓扯裴观烛压着自己脸的手腕,却只摸到一片透明的水,那是裴观烛的眼泪。
“你听我解释,裴观烛!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留了信的!你看了那封信了吗?我在信上告诉了你我要去找苏循年我没回来你要记得去寻我,我说了的!我只是,我仅仅只是——”
“说谎!说谎!说谎你说谎!”少年带着哭腔的尖叫近乎震破了她的耳膜,“说谎!说谎!我恨你!我恨你!你就是一直!你就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的以前!就是一直在欺负我!你和他们没有丁点不同一直在欺负我!欺负我!我早就受够了!早就受够了!你不愿意死在我的手里!自始至终!自私的就是你!欺负我的就是你!如今我那么恶心的事也被你知道了!全都被你知道了!全都!全都!全部!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现在就要杀了你!”
冰凉的手攥紧了她的脖子,裴观烛的眼泪砸到她的脸上,少年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了,近乎震破耳膜的系统警报一声比一声响,夏蒹渐渐喘不过气,同时与少年紧贴的下半身泛起一股难言感觉,那种感觉近乎让她上瘾,她眼珠往上,看着裴观烛低下头狠狠瞪着她的泪眼,那双凤眸是那么凌厉漂亮,有眼泪不断从里掉下来砸到她的脸上,警报声响到好似有斧头不断砸破她的大脑般震耳欲聋,正当夏蒹大脑出现一片空白时,放在她脖子上的手蓦的松了,裴观烛面无表情,从她身上一点一点站起了身。
“杀不掉,”他面无表情,眼神怔怔,“杀不掉。”
“什——唔——呕!”翻天覆地的呕吐感从肚子里泛出来,夏蒹听到了属于女人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她身子刚一动,张开嘴便忍不住吐了,胃里翻天覆地,好半晌,她隐隐听到了叶缦的声音,回过头,叶缦早已经抱着昏死过去的苏循年在墙角神情晃晃待了不知多久。
“叶——”
夏蒹刚出声,叶缦看见她的眼睛,登时像是喘不上气一般面上泛出恐惧,紧紧抱着苏循年的身子往前护住他,嘴里破碎的念着,“徐有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都冲着我来,不要不要再害他了不要再害他了都是我的错和老爷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又是将她认成了徐婼女。
夏蒹用手背擦了下下巴,抹出一片铁锈味,那是她手背上的血。
“叶夫人,”夏蒹站在她面前,声音虚弱,却咬字清晰,她全身都疼,也忍着没有倒下,“你觉得他值得你这样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吗?”夏蒹盯着她,叶缦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少女的眼睛那么亮,和当年那个女人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你真的不知道我再说什么吗?”
下巴颤动。
叶缦咽了下口水,全身都在发颤,但护在苏循年身前的手丝毫不松。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婢!都是你这个贱婢!若是没有你!若是没有你——!”
“我其实推测出来了,早就感觉出有些不对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我,我想他是不愿意将有关于过往的事情告诉我,但是他一定也知道,因为他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表现得明显不对劲,”夏蒹深深呼出一口气,“苏家兄弟共占一妻,徐婼女曾是苏广年的通房,我说的对也不对?”
叶缦瞪大眼,瞳孔都在发颤,盯着眼前的少女活像是看见了鬼。
“他们都在说徐婼女勾引苏循年,是真的吗?苏循年是真的无辜吗?他与一个本该和他毫无关系的女子苟且了一次又一次,她当通房的时候才多大?她肚子里怀了孩子的时候又是多大?苏循年是有多无辜?被这个女子‘欺骗’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被她‘欺骗着’让她有了孩子,最后她这个罪人被你们杀死——”
“那是她罪有应得!”叶缦尖声喊道,眼里是滔天的恨意,“那是她那个贱人罪有应得!她罪有应得!是她勾引老爷在先!从以前便是如此!只要是她在!老爷便看不见其他人了!再也看不见了!那个狐媚子就不该活着!就是我杀的!人就是我杀的!怎么了?我替天行道了!老天爷都想让我杀了她!她死不足惜!就该被千刀万剐也不足惜!若她不死!若她不死外人又该怎么看我们苏府?!我做的事全都是对的!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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