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陆健喘了口气,缓缓放下手臂语气凝重道:“是陛下——”
周围霎时鸦雀无声。
“说起来,也不无道理,一个没有生养过的女人,其心思狠毒,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卢粲打破了沉寂,起身环顾众人道:“所以,咱们这次必须赢。”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便在这时,甬道另一头响起了脚步声,几人俱都神情激动,定定地望了过去,但旋即转为失望,因为来得并不是他们以为的人,而是往来传话的密探。
密探带来了两个消息,明日宫宴设在濯龙园,陛下会亲自出席。
听到这些,大家都不由精神大振。
卢粲抚掌大笑道:“濯龙园好,地势开阔且多水泽,陛下设伏兵,我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冯覃第一个告退,拱手道:“南宫卫士令和我交情不错,我这就去找他探听明日各宫门的布防。”
濯龙园位于北宫,自打两宫复道封死后,官员们再想过去,就得提前打探哪个门可以通行。
其他人也一一散去,最后只剩下卢粲和陆健两人。
“你二叔……”卢粲迟疑着道:“这么多年了,真就不为所动?”
陆健甚是苦恼,皱眉道:“虽是同宗,可到底不是一条心。”
他们说的正是卫尉陆瑥,前大将军陆琨的弟弟。
陆琨勉强也算有拥立之功,和女皇夫妇又是挚友,可他去世后女皇提拔的并非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兄弟。
这倒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因为陆健的母亲出自青州豪族,正是她致力打压的对象。
卫尉掌宫门卫屯兵,为九卿之一,其属官有公车司马令、南宫卫士令、北宫卫士令、左都候、右都候。
若能将他拉拢过来,便可长驱直入,一路杀到濯龙园,再挟持天子,迫她写下退位诏书……
“那个人的身份——”卢粲寻思着道:“会不会是你二叔?”
这个大胆的推测把陆健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可能,绝不可……”
对上卢粲笃定的眼神时,他的态度便没那么坚决了。
保王党的创立者并非卢粲、陆健等人,他们顶多只能算骨干。
前辈们出于各种隐晦的理由,大都不肯露面,顶多提供资财或人脉,其中最神秘的当属东君。
方才的机密消息,便是由东君传出来的,而且他还能秘密提供甲胄和兵器。
“他能自由出入宫禁,颇得陛下信任,对陆家了如指掌,又能接触兵械,耳目众多,藏得极深……”卢粲一桩桩比对着,说到后来,陆健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该如何印证?若他真是东君,那我们岂不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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