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和常山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断袖之癖?什么断袖之癖?”两人愣了愣,商陆才转过头望向秦叔:“没听说这么一回事啊?”
“咦?那怎么会……”秦叔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方才分明听见有人那么说啊,这样吧,商陆,你素来擅长打探消息,你去悄悄打听打听,瞧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商陆连忙应了声,事关自家主子的声誉,自然是跑得飞快的。
小镇上人不多,消息来去也快,商陆出门不足一刻钟,便将消息打探回来了。
“都怪方才来的那个媒婆,她见着咱们一院子人都是男子,便说咱们都是公子养的男宠,拿着这话四处乱说,去回了让她上门提亲的那家人。这事便传了开去,依我说,不如去将那媒婆找来狠狠地威胁威胁,让她自个儿出面去澄清了。”商陆满脸愤然之色,眼中火苗子直窜。
“澄清什么澄清,你让那媒婆澄清了,说不定明儿个更不好的传闻便出来了。说咱们欲盖弥彰,强迫那媒婆出面解释,到时候越描越黑怎么办?”秦叔瞪了商陆一眼,目光落在仍旧紧闭着的房门上,叹了口气道:“等待会儿主子出来了,问问他如何处置吧。”
晚上用膳的时候,琥珀去敲门将柳先生请了出来,众人皆在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神色,似乎已经不见了早前的悲伤,神情带着几分淡漠。
为柳先生盛了饭,几人便立在柳先生身后侍候着。柳先生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吃饭吧,不必在这儿等着。”
另外三人抬起眼来看了看秦叔,挤眉弄眼地,不知道在传递什么信儿。
柳先生自是瞧见了的,眉头一蹙,便轻声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秦叔轻咳了两声,便将下午听见的传闻都说了,柳先生正捏着筷子准备伸出来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却只那么一瞬间,便又缓缓缩了回去,沉默了片刻,才神色淡然地道:“也好,这样倒是能够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叔想象过柳先生会不高兴,会发怒,却不曾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便急忙道:“公子,这可不行,若是他们都这样胡言乱语,以后公子还如何娶妻?”
“娶妻?”柳先生似是在沉思什么,许久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过了好一会儿,才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妻了。”
此话一说,众人皆是吓了一跳:“公子,不可不可。”
柳先生摆了摆手道:“我要用膳了,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见这般情形,却也不敢不从,便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一出门,便拐到了自家公子瞧不见的角落。
“秦叔,公子这个模样,可如何是好?”几人面上皆是带着几分焦急。
秦叔面上倒是并无异色,只叹了口气道:“如今咱们谁也劝不住咱们主子,他心中心心念念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啊。不过咱们也别急,想来是他命中注定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尚未出现吧。”
“还没出现,主子现在可都三十多岁了。”琥珀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
秦叔抬起手便敲了敲琥珀的头:“小点儿声。”
琥珀急急忙忙看了眼门口,瘪了瘪嘴:“照我说,不如直接一点,去锦城将那位绑过来,不就成了?”
这下,连商陆和常山都一起抬起了手来,敲了敲琥珀的脑袋:“亏你想得出来,那位主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那可是……”
商陆噤了声,抬起手,指了指天上:“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挨揍。”
秦叔亦是瞪了琥珀一眼:“如果将那一位绑来就能解决主子的问题,我定然是想尽办法也要去绑的,可是咱们主子的性子,你们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叹了口气。
夜半时分,便下起了雪来,南浔镇比锦城要冷一些,雪下得也大一些。柳先生起得早,常山急忙将前几日赶制出来的厚厚的大氅给柳先生穿了,轻声道:“公子今日只有上午的课,可以早些回来,私塾那边没有暖炉,怕是冷得厉害。小的给公子装了一个汤婆子,公子待会儿抱着去吧。”
柳先生笑了笑:“哪有先生上课还抱着一个汤婆子的,那些个学生七八岁的年纪,也不曾抱怨过一声冷,我不冷。”
常山撇了撇嘴道:“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气候了,公子初来,这儿比锦城可冷多了,自是不能适应的,若是公子不愿带着汤婆子,便多穿一件衣裳。”
柳先生瞥了常山一眼,方点了点头道:“算了,还是带上汤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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