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脑子就懵了,扑过去拉开她身上的男人,当头就是一拳,对方吐了口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借着青白色的月光,他看见满脸潮红的贺纶嘴角缓缓溢出一缕血迹,看上去像是死了。
这人若是死了,那晚应该也就是他与媛媛的忌日了。可那时竟什么也顾不上了,满眼都是浑身发抖的媛媛,她尖叫着不准他靠近,一个劲喊不要。他看见她洁白的裤管上染了好多血!
媛媛!
也不知她伤了哪,只会摇头哭,叫着他名字,连站都站不稳。
陈三有的声音将沉入回忆的贺缄惊醒,原来主仆二人已经回到南三所。
他关上书房厚重的酸枝木门,低声道,“殿下,其实您没必要这么做,太嫔娘娘不会怪您的。”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陈三有认为贺缄此举过于意气用事,汤媛再得宠也是个奴婢,为她得罪皇后不划算,况且徐太嫔也没有立场为一个奴婢勉强贺缄。
贺缄含糊的嗯了声,“我会注意分寸。”然羞于启齿自己的真实目的。
陈三有狐疑的目光闪了闪。
……
此前就讲了徐太嫔托贺缄为汤媛物色好男人,贺缄使计将汤媛据为己有。而身为事件的中心人物,汤媛本人还不知自己已被徐太嫔许给了贺缄。
当然此“许”非彼“许”,徐太嫔虎视眈眈,断不允许贺缄睡她。
这一日,她脖子上的痂因为泡澡泡没了,看上去恢复的不错,只颜色还比周围稍稍粉嫩了点,玉真生肌膏果然名不虚传,这要是拿回后世不知得卖少钱。
说起钱,她不得不想起御马监那小孙子!
她拿他当朋友,他竟然骗她钱!
还一坑坑了三十两!
在京师稍稍偏远的城西,一栋一进带花园的小院落都要五百两银子,这还不包括杂七杂八的装修费置屋费,而她每个月月例才十两,不吃不喝也得攒四年多,然而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还有各种说不清的人情来往啊打赏什么的,尤其是打赏,在宫里舍不得银子的人寸步难行。因此,每个月她最多也就剩个一二两。照这个速度,得到何时才能攒够那五百两啊?
其实身为徐太嫔的心肝宝贝,汤媛手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譬如满满一匣子赤金手镯、戒指、耳坠、发钗。虽然都是老款,但却是十足的赤金,都是徐太嫔平日里赏赐的,拿到钱庄立刻就能兑银票。
可这些都是她将来在京师立身的根本,是“汤圆点心铺子”的储备基金,轻易动不得。
而京师的店面真真儿是一家比一家贵,除此之外还有衙门的各种手续费、中介费,不知又得填进多少钱。再一个,买之后总得装修吧,请工人吧,买材料吧,想想她就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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