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她阖眼,就又有人给她打电话。
来电显示是老妈。
唐桔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得不感叹当今信息传播速度之快。
这事儿传出来,她是没什么,但一想到妈妈每次出门都要被人问起关于自己的事,遭受路人的异样眼光,胸口就憋闷得透不过气。
“喂,妈。”
“糖糖啊,网上传的是真的吗?”秦淑怡是公认的大家闺秀,举止有礼,说话也是轻柔温和的,“看心理医生的事,怎么不和妈妈说呀?”
唐桔愣了愣,然后跟她解释自己不过是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让她不用担心,话题没多久就从看心理医生聊到各自近况。
家人往往如此,他们不会在意你的负面新闻,只关心你是否开心健康、平安顺遂,虽然唐桔不觉得她花自己的钱看病是多见不得人的事。
长达十分钟的问候结束后,唐桔去卫生间洗澡,头发还没擦干就又听到外边电话响。
她猜可能是死党桑玉洁她们,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接通。
“唐小姐,是我。”
清透的男声从听筒传来,可能是这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语气也没什么变化,此时听起来格外顺耳。
唐桔手机差点没掉地上,也顾不上吹头发了,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走到窗前,发现楼下有些小作坊还在营业,亮着星点灯火。
“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
得到回应,段又生像是终于放下心来,眉心舒展,绷成一条直线的唇上下张合:“明天我去接你,地址发我。”
常年不碰烟酒的人,居然独自点了烟,在明知会被冻感冒的阳台上吞云吐雾。
“谢谢段医生的好意,我自己过去就好。”唐桔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从小到大,她从不轻易接受别人施舍,对于一味好强的人来说,这是对她的侮辱。
况且互联网上的喷子和不明是非的人扎堆,她早已对类似的人和事见怪不怪,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更何况对方是段又生。
段又生被烟呛了一下,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哂笑道:“我只是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对我的病人负责,希望你不要有压力。”
“那就谢谢医生了。”唐桔漫不经心地回,声调没什么变化,“不过不用来接我。”
她嘴唇动了动刚想再说点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低语声,若不是她听力好,很可能就错过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唐桔干笑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挂电话了。
那边过了几秒说:“暂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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