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息接过筷子。
钟息吃饭的时候,周斐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心疼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无所谓的,就算留疤了,也在后背,我自己又看不到。”
这话根本宽慰不了父母,周斐的脸上满是心疼。
吃完之后,周斐从隔壁回来,说:“专家正在陪小饱做游戏呢,用沙子画画,专家让小饱自己讲那天发生的事,小饱挺配合的,听说这样能避免小饱以后出现心理问题。”
钟息想了想,“好吧,那晚点再说。”
他刚歇了一会儿,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门进来,是黎非明。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最高规格了,”黎非明咧了咧嘴角,拿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感慨道:“真是重重关卡啊,我这两边的裤子口袋被翻了三遍。”
钟息笑了笑。
黎非明把果篮放在桌子上,“虽然知道你这里肯定不缺吃的,但还是给你带了点,这个火龙果和山竹都特别好吃,你可以尝尝。”
“谢谢你了,黎老师。”
“我也算是不请自来,还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自以为是,主要是听闻岛上发生了危险,你们一家又突然走空,还真是让我挺担心的。”
钟息指着床边的椅子,“黎老师,坐吧。”
黎非明把椅子往墙边拖了拖,然后坐下,“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没什么事。”
黎非明说:“爆炸发生的时候我正好从学校往回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林子里的鸟全都飞出来了。”
钟息垂眸不语。
“你比我想象中的镇定。”
黎非明说。
钟息只淡淡地笑了笑,没回答,他想:其实我从很早时起,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场意外,做霍司承这种人的伴侣,很难与危险绝缘。
只是唯一的意外是霍小饱。
让孩子受惊吓是钟息不能忍受的。
黎非明随便找了个话题:“我看到你的小木屋了,你打算用来干什么?”
“观星。”
黎非明一开始还没听懂,钟息解释道:“用望远镜观测星星。”
黎非明好奇地问:“原来你还是个天文爱好者,不过我很想问,星星就悬在天上,每天看又能看出什么花来呢?”
“不同地区,不同环境,不同时间观测到的星空都是不同的,这很有趣。”
提到感兴趣的话题,钟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通过望远镜,你可以看到银河,还可以看到几百年几亿年前就存在的星云,有时候你会觉得自己非常渺小,但有时候你又会为你和某颗星冥冥之中的联系而开心,那种幸福感可以把你短暂地带到一个非常轻松放松的地方,观星的乐趣可能就在于此。”
“你很需要放松吗?”
钟息的脸色僵了僵,他说:“没有啊。”
“我说这些话其实很逾矩,毕竟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不到,但我感觉有时候我能理解你,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感觉很不好。”
钟息抬眸。
黎非明缓缓讲给钟息听:“我之前在清源区读大学,和你外公一样,我是那种想通过努力走出村子的人,那些年我很用功,也得到了很不错的结果,就当我以为我能在外面站稳脚跟的时候,我的父母相继生病,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必须担起这个责任,所以我回来了,我父亲是肝癌晚期,治不好,我在他身边服侍了一年多,他还是去世了,我母亲有糖尿病,视力越来越差,我也不能离开。”
钟息眉头皱起,他没想到身边这位让人如沐春风的中学老师还有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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