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进来,赶紧竖起手掩着嘴:“轻点儿,小算盘还睡着呢。”
“是,”西嬷嬷放好灯,就拿起昨晚备好的衣裳服侍太后穿衣:“要不要抱小殿下起来出次恭?”
太后又扭头看向床上凸起的小小一团,满脸的慈爱:“要的,等会哀家来就好。”
西嬷嬷也不依着太后:“还是奴婢来吧,小殿下长得结实,娘娘昨天就差点给扭了腰,今天可不能再来了,要是摔着了小殿下,您不定得心疼死。”
太后想想便点头了,叹了口气感叹道:“老了,真是不中用了,以前昭儿像小算盘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哀家带着的,现在孙儿是抱不动了。”
“哪能呢,娘娘还年轻着呢,只是小殿下像了王爷,这不到四岁,就赶上人家五、六岁的高,再加养得好,娘娘抱不动是应该的。”
西嬷嬷服侍太后穿好衣裳,就轻手轻脚地抱起睡得喷香的小算盘,小算盘刚离了被窝,太后就拿着她的斗篷迎上去了:“不要冻着。”把小算盘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才放心。
等小算盘出恭好了,又回到床上去睡了,太后才出了屋子,来到紧挨着她的那间房,刚好米氏也起身了:“您还是这么早。”
太后年纪大了,就带了小算盘,小一点的小秤砣就托给了米氏:“我都习惯了,小秤砣怎么样,还在睡吗?”
米氏把太后让进屋来:“还在睡,这孩子也乖得很,就前两天闹了一会,昨天倒是没怎么闹,吃饱了就睡了。”
太后进屋后,就走到床边,轻轻掀起床帘,看向睡在床里面的小婴孩,没想到太后来得正巧,这会婴孩正弯嘴笑着,太后见状也跟着他一起弯了嘴角笑了,扭头低声对凑在她身边的米氏说:“不知道小秤砣梦到什么了,竟笑得这么开心。”
米氏是爱死这两个孙儿了:“咱们出去说话,不扰他了。”
“好,”太后放下了床帘,又叮嘱了两声小秤砣的乳母,才放心出去。
二人来到佛堂,并没有准备做早课,而是坐在榻上开始叙起话了。这几天,两人都忙着带孙子了,所以也没什么空坐在一起说几句。
米氏想到昨天上山来看她的元娘带来的话,就忍不住问道:“听说这两天外面又有热闹的事了。”
乐山就在京郊,离京城近得很,太后前天晚上就收到消息了:“我已经知道了,韩秋儿在坤宁宫伤了皇后,皇帝竟无作为,皇后这一国之母的脸面算是全没了。”
米氏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皇后估计是要心死了。”
“可不吗?”太后是最能体会皇后现在的感觉了,毕竟那种感觉她“享受”了足足二十年,好在她生下了昭儿,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她哪天受不了了,就拖着景家皇朝跟她一起下地狱,只是那样一来,伤得就是大景那些无辜的百姓。
“要我是皇后,就趁着这个机会自请废后,离宫得了,”一直以来,米氏都是靠着自己过日子,她已经习惯自强了:“说不定还能保条命。”
太后笑说:“其实我虽看不上韩家,但我从未想过要将韩家斩草除根。再说韩执也没有一直依着那韩秋儿,后来他突然毫无征兆的辞官隐退,未尝不是想要避过韩秋儿,只是到最后韩氏一族依旧伤在韩秋儿那毒妇手里。”
“韩老国公他不是伤在韩秋儿手上,他是伤在他自己手上,他太优柔寡断了,以至于一直以来只知避让韩秋儿,而狠不下心来动手除掉她那个祸害,”米氏最看不上那些做事拖泥带水的人了,原本活蹦乱跳的也会被拖得身残体弱。
“也是,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太后最近心情好得很,可一点都不想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坏了情绪:“我们先做一会早课,估计早课做完,小算盘跟小秤砣就差不多要起了。”
“好”
五娘在天黑麻麻的时候,就忍着腰酸,拉起她睡得跟猪似的夫君,开始拾掇,寅时刚过就坐着马车出府了,天刚微微亮马车就出了京城。
五娘见躺在她身边睡得好似很沉的男人,不禁笑了笑,终于被她榨干了,还以为他多能耐呢。
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只是刚碰到他的鼻子,那个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就立马翻身压了上来,开口就是浑话:“小娘子,你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偷袭本大王?本大王实话告诉你,你是逃不掉的,你就好好服侍本大王,跟着本大王吃香的喝辣的吧。”
五娘一见自家男人那双闪亮亮的桃花眼没有一丝迷蒙,就立马闭上了双眼,装死:“我已经累死,请山大王让小娘子安息。”
昭亲王把头埋进他家小媳妇的脖颈处,闷笑了起来:“你昨天早上不是凶悍得很吗?”
五娘紧抿着嘴,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装死到底,她现在一点都不相信男人的话,她怕她一开口,这男人就能拉着她在马车上演起戏来。她发誓她日后一定诚实做人,再也不当着他的面唱大戏了。
今天小算盘一早起来,用完早膳,就让乳母把小秤砣的摇篮抬出来,放在院子里,还拉着他祖母跟外祖母,一起面朝着门坐在院子里,等他父王跟母妃。
太后抱着他坐着,笑着跟米氏说:“我昨晚就多了句嘴,说他父王跟母妃今天过来看咱们,哎吆,这小家伙就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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