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凶光毕露,方氏吓得胆战心惊,嗫嚅的说:“此事就算了,在怎么说他们也是亲戚,况且报仇杀人也是要犯法的。”
道松阳一瞪眼,扬手扇了她一耳光,喝道:“道爷决定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余地,你以为这么做是为了你?笑话!漂亮女人道爷要多少有多少,你算什么东西,道爷看上的是你肚子里的胎儿,你丈夫一条命,换你们母女两个,划得来——哈哈哈哈,划得来!”
方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两脚一软滩坐在地上,恨不得刚才死在妓院里。
道松阳带她回到家中,找到那对夫妇,强迫他们带他前去灵堂,揭开棺木,将桂芳的遗体取出。左手在死人胸口一拍,吸出一道黑色的宛如蜂群般嗡嗡蠕动的虫卵,昂吸气,有如鲸吸牛饮般吞了下去,狞笑着告诉众人:“这是肺痨之毒。”
又换右手按住死人肚子,吸出散着烧碱气味的淡紫色血雾,同样吞了下去,说道:“这是砒霜剧毒。”他狞笑着对三人说:“人家都称道爷采死真人,说得是道爷医术通玄,无论身患何症皆可妙手回春,就像采摘花朵那样采取死兆。我现在告诉你,道爷不但是采死真人,也是赠死真人,这肺痨和砒霜,就赠给你们夫妇当个见面礼吧。”说罢,摊开双手,左掌心乌黑,右掌心赤紫。
“左手肺痨,右手砒霜,你们这对狗头夫妇,谁要肺痨,谁要砒霜,自己选择罢!”
两夫妇吓得屁滚尿流。妇人指着丈夫说:“他是主谋,应得砒霜。”肺痨至少还可苟活几年,砒霜可是必死无疑。
道松阳冷笑道:“常言道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你想要肺痨,道爷偏给你砒霜。”挥掌在妇人头顶一拍,将砒霜送入体内,当场毒身死。待他转身去寻丈夫时,现他已经被活活吓死了。
道松阳大怒,飞起一脚将死人踢飞。这时两夫妇的小儿子走进来,吓得大哭。被道松阳一把抓住。方氏跪下求他手下留情,道松阳冷笑道,道爷手里握着痨病正不自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替死鬼,怎可轻易放过,你替他求情,莫非要当个痨病鬼?方氏吓得一哆嗦,抱着男孩的手臂不由得松了。
道松阳拖起她狂笑而去,只剩下男孩咳嗽一声哭一声的跪在灵堂里。道松阳将方氏虏回道观,当天晚上便**了她。别的道宗修炼金丹,道松阳却别出蹊径,专修毒丹。采集千家病毒,凝聚在丹田之中,汇集成丹,经由房事导入孕妇体内,倘若时辰、火候、体质、年龄、品貌、生辰全匹配,便可修成极道天魔。
可怜方氏落入虎口,沦为道松阳修炼妖法的工具,体内汇聚百种病毒,作之后浑身溃烂,不成人形,躺在道观里粒米未进,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日,半睡半醒中看见一只黑脚白纹的蜘蛛正在窗台上织着一面网。这是一种只产于亚热带的毒虫,当地称之为“石蜘蛛”。被石蜘蛛咬后神经会麻痹,身体僵硬的像岩石一样,半个小时内便会致命。
方氏心想,与其这样活着被人折磨,还不如死了的好。于是把手伸向石蜘蛛,打算自杀。蜘蛛忙着织网,并没有注意她。这时一只绿色的螳螂从窗外跳进来,恰被蛛网罩住,奋力的挣扎。石蜘蛛见美食上钩,欢天喜地的扑了上去,想制服螳螂。
这是一只强壮的母螳螂,通体翠绿,横着两柄锋利的大刀,看上去很凶恶。虽然落入陷阱,对手又是身怀剧毒的石蜘蛛,可它并不甘心屈服,挥舞着大刀与之对质。就在蜘蛛和螳螂缠斗的时候,一阵大风吹过,将尚未完工的蜘蛛网掀翻,落在方氏床上。蜘蛛与螳螂抱着团滚到她胸口。方氏拾起这两只凶猛的小动物,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竟然丢入口中,吞了下去。也许她是把石蜘蛛当成了虐待自己的道松阳,把螳螂比作陷入绝境的自己。吃了它们,是同归于尽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想来方氏还是想用这种方式自杀吧……
出乎预料的是,吃下毒物的方氏非但没有死,浑身的毒疮也不治而愈了。几天后,身体更生了一系列惊人的变化——已经不算是人了。道松阳得知后很是惊讶,翻遍道书也不得其解,只好承认道法有错,心灰意冷,将方氏关在地窖里,交给一个哑巴仆妇伺候。
转年方氏产下一女,临盆时有红光绕体,恍若火龙。道松阳深信此女是天上的龙女转世,又燃起修道的野心,打算把她养到十三岁,盗取红丸,修炼道法。
方氏恨之入骨,然而又害怕他下毒手,只好暗自隐忍,等候事机。就这样过了十二年,一天早上,方氏正在湖畔洗衣服,一位金碧眼的陌生人出现了。他穿着传教士的斗篷,骑一匹黑骡子。
“好心的女士,看在上帝的份上,请给我一点水喝,”传教士用流利的汉话请求道,“我从昆明府一路走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方氏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从前在京城王府里头,也曾见过洋人。可是这位先生跟那些洋公使、洋和尚不一样,他高大英俊,风度翩翩,亲切笑容带着蛊惑的魔力,使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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