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车门,向着江边的沙滩狂奔,像一只失群的野狼,不断地嚎叫。天很蓝,江很宽,一群水鸟,掠过江面,扑凌扑凌地飞向对岸。
哭够了,我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在回来的路上,找了一家洗车店,把车子洗了一遍。
我把车子开到悠然居,刚进院门,发现兰心爹妈在挖土,我一愣,脸沉下来,问道:“水生叔,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他笑道:“空着那就空着,种点菜。”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文人雅士之居,人来人往,这院子就是种花养草的,你把葡萄藤挖了,紫菊花也挖了,种上一片蔬菜,一进门就是个菜园子,合适吗?
我忍不住说道:“不合适,悠然居再怎么样,也是座别墅,你到院子种菜,简单是绸缎衣服上扎根布条。
兰心妈一听,立即出来,对我道:“不像以前,以前是别人要来,现在,谁来呀,我们种点菜,又不妨着人家,怎么不能种呢,再说,这是我嫂嫂家,又没种到你家院子里去。”
我的个爷爷,怎么这样的修养和素质,我只是提个建议,用不着这么怼我吧。
我笑笑:“对,这院子是你们的,我不过是多嘴。”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姐夫,叫他来接我,主要是想到书房里选些书回去看。
打完电话,我往书房走。我前脚进书房,兰心妈后脚就跟了进来,好怪上打量着我。
我笑笑:“师父说这些书,要我选一些带回去读。”
她说:“跟你说了,可没跟我们说,他交给我们这座院子,我就有负责帮他看好。”
我把手从书柜里缩了回来,对她说:“那车钥匙给你吧。”
他没有接,走到外面,对她老公喊道:“你把车子检查一下。”
我把钥匙交给兰心她爹。
兰心妈对我说:“你等一下,让他开一路,看看有什么问题。”
果然水生开着车跑了几公里回来,下了车,说:“你维修了一次吧?
我点头道:“对,做了个全面维护。”
兰心妈盯着我问:“你撞坏了?”
我忍了忍,一字一句地说:“从没撞坏过,车子开几年,都要维修一次,这是规矩。”
她不放心地打量了我几眼。
水生说:“行,你走吧。”
兰心妈喊住我:“你想想,还有什么没带走的,不要过几天又说忘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到时,我可不认账。”
气得我七窍生烟,没好气地回答道:“以前,这里我师父居的地方,我天天来。师父师母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放心,我没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只是后院的花,你们别丢了,那是师母的命根子,哪一天回来,她还要浇水的。”
我坐上我姐夫的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姐夫玩笑道:“你也不回头看看悠然居?”
我叹了一声:“不忍看,看了伤心。”
悠然居还是那栋悠然居,却让我一下陌生起来。
我渴望师父还会回来,毕竟那儿,承载着我差不多五年的记忆,一行泪,再也忍不住,流出眼眶。
我姐夫望了我一眼,给了我一张纸巾,说道:“这才对了。那是你起步的地方,你人生的转折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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