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崔氏好似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子。
芷容余光睨了她半晌,也不见她有什么异样。这次的试探便到此为止了。
别人相信崔氏发疯,她可不敢轻易相信。当初五娘不就是假装疯癫捡了一条命么?
所以,她必须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一遍,理一遍。在没有理清头绪,看清事实之前是不会轻易走下一步的。
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来,红玉又叮嘱芷容,“姑娘,还是婢子来吧,可别伤到三姑娘。”
“不用,你出去吧。若是我应付不来会叫你们进来。”芷容端起一碗清淡白粥,用小瓷勺搅动几下,轻轻的吹着气,见红玉还站在对面,面露不快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红玉一怔,干干笑道:“婢子这就是退下。”
“母亲,您尝尝这粥。”芷容将盛着粥的瓷勺送到崔氏嘴边,“来,吃一口。”
猛然抬起头,崔氏幽灵般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她,吓得她不禁一抖,手上的粥险些洒出来。
“你不要害我,我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我。”崔氏抱着双臂惊恐的往后缩。
连忙放下粥碗,芷容往前凑了凑,轻柔道:“母亲,我是容儿啊,我不会害您的。”
“不。不,猫,猫,你们想害死我!啊——”崔氏用力撕扯着头发,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尖利而又带着恐惧的声音穿过门传,传到外面人耳中。
红玉带着两个丫头跑进来。慌忙的拉开芷容。
“三姑娘。你没事吧?”红玉一边打量她一边关切的问道。
芷容拍拍胸脯,装作惊恐的样子,“吓死我了。没想到母亲发病如此吓人。”
“是呀,姑娘不知道,这还算是轻的,有时候是又抓又挠。我们谁也不敢碰她。”
红玉说的来劲儿,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满是不耐烦。而原本‘夫人’两字也变成了‘她’,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尊敬。
今日的试探就到此为止,芷容目光落在那个玩弄自己头发,口中不断吐出奇怪话语的崔氏。心中某个遥远的柔软之地竟有些许的同情。
若是,她今后一直都是如此疯癫的模样,那么也算是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北方临近冬天。晴朗的天气也能感觉到阵阵的冷风。
芷容打了一个寒颤,后悔出门时候不听夏锦的话带上披风。
“咯咯。这个小东西真好玩。”
绵软中带着娇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芷容扭头望去见假山旁另一条石板路上,一个身着大红色,金丝绣牡丹长袍、头上插满金玉头饰的艳丽女子正在逗怀里的小白兔。
这女人就是春雨了。芷容本想装作没看见的走过去,却被对方叫住。
“这是哪位姑娘,长得如此乖巧可人。”抚摸这小兔子的春雨笑吟吟的注视她。
听了她这话,芷容登时觉得十分可笑。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长辈了?
不过,既然人家先打了招呼,她也不好连话也不说便走,随即侧过身子,“我是府里的三姑娘,想必你就是我父亲的新宠春雨吧?”
一瞬间,春雨的脸色发黑,扬着下巴,拉着长音冷冷道:“我是老爷的七夫人,三姑娘理应叫我七娘才对,若是没大没小,不分长幼,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
此话一出,别说芷容,就是春雨身后的丫头、婆子也都愣住了。
她一个妾竟然教训起主子来了?
经过这么多事,芷容在白家的地位较从前提高不少。奴才们也都不敢否认她主子的地位。
“我看,不分大小的是你。”芷容冷哧一声,转身便走。
对于春雨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必客气,否则,会让她以为自己害怕。
而她更清楚的一点是,白老太太绝对不会容许白彦昌胡来。
若在以前,这件事还有的商量。可是如今白彦昌身为爵爷,这样做只会让人笑话。
“你给我站住!”春雨伸手怒指她的后背。“今儿不叫七娘甭想走!”
不理身后人的叫喊,芷容径直往前走。
“岂有此理!”春雨气急败坏的咧嘴愤愤道,同时将手中的兔子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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