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秋清淡一笑:“我该恭喜你又得了个摇钱树才是。”
陶井源佯做害怕做出愁苦状:“千万别说我有钱,想害我不是?我被打劫了一次,可平生不做第二想了。”
林放秋微笑,抬眼就见轻纱后娉婷一人,静静而立,遂眉头一挑,看向陶井源。陶井源点头:“不急,先看过她的舞才画。”
林放秋笑笑坐下。陶井源一拍手,轻纱后的人影开始舞动起来。林放秋并没有十分上心地去看。鸿影的舞已是首屈一指,而宫里的庆乐坊每排成一支舞,他也时不时地陪同高赢前去观赏。所以,他对这个新来的女子并没有太大兴趣,不过是应了陶井源,来画一副画像而已。而这次,陶井源竟没有直接让他来画,而是非要隔一层纱先来看舞,究竟是何用意,他有些好奇。白纱后的女子虽看不清面容,舞动的身姿却看得十分清晰。不知是轻纱笼着还是她本身舞姿的一种飘逸,她似是随时都要化风飞天,让人心悬。
渐渐,林放秋的漫不经心已经变成全神贯注。那女子的一条白练在轻纱后如蛟龙出海,如雁落平沙,总是在最不经意间突起波澜。厅中安静之极,白练却是极静中极动,令人屏息。
林放秋便是看过无数人间至景,这一处的风光却是独好。
终于,她停了。林放秋暗地舒气,那一份怕她飞天随风的担忧消失无形。
“千梦,过来见过林大人。”
云朵在纱后深吸一口长气,伸出手指去挑开那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轻纱触到指尖的一刹,她手指一滞,心里猛地一痛,这一层纱将如一条河流,隔开她的将来与过往,这岸是她与孟谦的青梅竹马,那岸是她与他人的周旋未知,而她以后将只能在一岸回忆,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不能回头,只有挑开。
轻纱一开,骤然惊魂!是他!云朵有些眩晕,破釜沉舟的决绝瞬间溃不成军。
她慌乱起来,尚抱一丝幻想,几月前的一面,或许,他早已忘了她。
林放秋神色未变,唇边客气的一笑若隐若现。
她努力平静地笑着:“见过林大人。”
“不必拘礼。我与陶公子是友人。”
云朵惴惴地看他,他眉宇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她终于放下心,慢慢恢复常态。
“千梦,你坐在那里。”陶井源指了指画案前的一张椅子,云朵依言坐下。
林放秋走到画案前,调色润笔,他眉头轻蹙,漫不经心,对即将要画的人,没什么关注。
陶井源微微有些失望,成心设计的一场他惊艳她倾慕的好戏,却是两两相对的波澜不惊。生生急煞了看戏的人。
云朵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林放秋,他眉目清仪,神色恬淡,似与人都有着距离。看人时,不过是漫不经心地淡淡扫上两眼,被看的人却是蓦然一惊,似被一道锐光看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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