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酒我不敢说,春风醉,明日我搬来十坛替你存着。”方一鸣甚豪爽地放下一句豪爽话,因为孟家酒坊的少主人很豪爽,所以他有这豪爽的底气来许这豪爽的诺言。陶井源摇头叹息一声:“春风醉以后是难得一见了。”
“为何?孟家酒坊不酿了?”方一鸣放下酒杯,惊道。又想,孟谦前些日子怎么提都未提过。
林放秋眉头轻皱:“你在山上,尚不知道,孟光禄已经倒了吧?”
方一鸣手里的酒盏当的一声落在桌上。
“怎么个倒法?”
“人亡家败。”
“他儿子呢?”
“只牵连了他自己。”
“他儿子,你可知道?”方一鸣瞪着眼睛,声音有些变。
“下落不明吧,此事我未插手。”林放秋说完,奇道:“你认识他儿子?”
“快与我一千两银子。”方一鸣拉住陶井源的袖子,急声说道。
“青天白日的打劫么?”
“少罗嗦,快交出来。”
陶井源见他一头急汗,也不再多问,从袖筒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他。
林放秋却道:“老四,你突然拿银票做甚,此刻去买春风醉么,早被封了。”
“回头再说。”方一鸣撂下一句话,匆匆而去,留下林放秋与陶井源面面相觑。
果然,孟府与孟家酒坊都是落寞不堪,不过短短时日,没了人烟就荒凉如此。方一鸣站在街头,手里攒着两张银票,手心里出了汗。
那个清风明月般的俊朗少年,未带一丝世故也未经尘世的风霜,茫茫人世,骤然变迁,他何枝可栖?方一鸣的心头纠结悲哀,满街路人,却再不见他的身影。
他想起当日自己散尽家财姬妾,孑然一身从繁华富贵中解脱时的轻松与自在,那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放弃,而今日落在孟谦身上的景况却是大相径庭,他能否承受这样的变迁,又流落何处?方一鸣眼前浮起那个谦谦如玉的少年,一脸陶醉,在染香山的秋色里神采奕奕,风流意气。
如今秋色淡去,而故人也无踪影。
心结难解
方一鸣慢慢踱回桃花源,石门开处,诺大的园子里灯光亮如白昼,亭阁里人影晃动,如同皮影戏里的小人儿。尘世繁复,有一方乐土可以放松,美酒为君倾,佳人做知音,的确让人趋之若骛,挥金如土。
方一鸣闪进一间静室,摇摇门上的锦玲,若榴进来,见到方一鸣稍稍愣了愣,然后笑道:“我还以为四爷回去了呢,整个下午也没见着四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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