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见到清漪驾轻就熟的开始替伤兵包扎,面上露出笑容,“看,我们可不是过来捣乱的。”
说罢,她也去忙了。带来那些侍女也纷纷去烧水给伤兵擦洗伤口。
清漪给那个伤兵包扎好,剪刀剪掉布头。清漪看了一眼旁边的布条,见到上头还有些脏污,叫来侍女特意吩咐她们拿下去清洗,清洗完之后用开水烫煮之后再烤干。
清漪吩咐完,转头见着躺在地上的伤兵脸颊通红的盯着自个。清漪这会拿着布巾围着眼睛以下的脸,倒不是怕别人看见她的脸,而是考虑到帐篷内人多,气体浑浊。可能会有致病的病菌,这样围着卫生一些。
“怎么了?”清漪见那士兵脸蛋红红的,也不像之前惨无血色的模样,放心之余,有些奇怪。她额头长东西了。
士兵害羞起来,蜷缩起身子,躲到一边。
清漪端上一杯温水给他,温言道,“你好好休息。”说罢,她又去帮另外一个士兵止血去了。
忙了大半日,清漪额头上直冒汗,那几个被她救助过得士兵躺在那里看她,过了好会,其中有个人低声道,“夫人像菩萨。”
“是啊,心善,又漂亮,可不是寺里头的女菩萨。”
慕容烈是下了城楼才知道自个的婶母还有堂嫂竟然跑到伤兵营去了,火烧火燎干过来,脚下几乎走的虎虎生风。
他一把掀开营帐门垂下的布幕,就见着堂嫂和婶母忙着。尤其清漪,这会正在给个伤兵止血,伤兵伤在胳膊上,血流如注,她用包扎用的布条卷成一团,压在伤兵的胳膊肘上,让他整条手臂都屈起来,正忙着,慕容烈大步走过来,“阿嫂你怎么……”
“嘘——!”清漪转过头来手指在嘴前做了个消声的动作。接着她转过头去做手头上的事。过了忙完才站起来,“怎么了?小郎怎么来了?”
慕容烈浑身都是血和铁的气味,他才从城楼上下来。
“阿嫂和婶母不应该在这里,快些回去吧!”慕容烈瞧见她白皙的手上都沾上了污血,不禁一阵心疼。这样的手应该拈细针,应该拿着竹剪刀摆弄花草,而不是沾上了血污。
“甚么叫做不该在这里。”韩氏耳尖听到,立刻不满起来,“如今不管是你阿爷,还是镇南将军,统统都不在,应太原王的命令到晋阳去了。这里你们哥俩守城,难道还不准我们女人出来尽一份力吗?你阿爷和六藏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我们还在!我们还和诸多将士在一起!”
韩氏一番话中气十足,她伸出手臂来,“孩子,你回去吧,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呢。”
慕容烈嘴张了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会低头出去了。
此时,已经有许多伤兵对她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六娘,继续吧。”韩氏道。
清漪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给那些伤兵包扎。她会包扎,也会简单的处理伤口,倒是给医官帮了大忙。
一整日忙下来,身上套在外面的套裙都是血污,清漪从伤兵营里头走出来之后,又教了几个侍女简单的止血包扎的办法。
韩氏瞧见,待到两人回家之后,韩氏问,“你以前还学过医?”
“只是以前在家里闲来无事,就去书阁里看书。看到了几本杂书,说如何止血清理伤口之法,那会媳妇见着有趣,不免多看了两眼,没有想到这会竟然派上了用场。”
世家们多有自己的藏书,而且藏书多是外面没有的孤本,不会对外借出。这个也是士族们傲人的财富。
韩氏听后果然没有怀疑,她甚是羡慕道,“还是士族好,多看些书,救了好几个人的命呢。”
清漪含笑不语。
“好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这些日子我们日日都要去的。”韩氏道。
清漪回去休息之后,韩氏看向卫氏,“给我换衣,我去看看那个女人。”
卫氏满脸古怪,“娘子,天都这么晚了,再说你累了一整天,还是过几日再去吧。”
“我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抽空去见她呢,索性这会一块去了了事。”韩氏不耐烦的摆摆手,“快些,我待会还要睡。”
卫氏见状,只好叫人给韩氏更衣洗漱,重新打点妆容。
贺楼氏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伤养下来,人迅速的,如同吹气了似得鼓胀起来。她睡了一个白日,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躺在榻上发呆。过了好会,她听到外头有细细的足音,立刻警醒的坐起身子,“外头谁来了?”
侍女不及回答,外头已经传来了韩氏的声音,“耳朵这么灵敏,看来老姐姐你身体还不错。”
贺楼氏嘴角泛起冷笑,“真不意思,我活的好着呢。不可能给你腾位置了。”
韩氏上下打量了一下贺楼氏,见到她面庞满如月盘,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蹙。
“哟,看着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怎么?失望了?”贺楼氏望到她眉宇中的憔悴,顿时笑出声来。
“那个老不死的,要是有心,这么多年来,也该给你个小妾的名分了!”贺楼氏讥笑。
韩氏没有她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反而面色冷淡,“我是来告诉你,蠕蠕人攻城了,这段时间,恐怕都会和以前不太一样。吃穿用度我尽量不少你的,但如果时间长了,我也不能保证。”
贺楼氏一愣,“甚么?蠕蠕人攻城了?”她左右张望,神情茫然,“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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