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哀伤看着宁溪月,轻声道:&ldo;娘娘,说实在的,直到现在,奴婢还不敢相信,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事情……它怎么就会到这个地步呢?只是……娘娘说的也没错,到了这个时候,终究是有些准备的好。&rdo;
&ldo;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rdo;
宁溪月使劲儿拍了拍素云肩膀,暗道不愧是管事姑姑,这素质,这抗压能力,果然是我身边顶尖的。
&ldo;娘娘还高兴?&rdo;清霜擦着眼泪,却也没忘主子话语里的病句。
宁溪月没好气道:&ldo;自然高兴,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刻,素云能够迅速清醒,面对现实,不再抱有任何痴心妄想,这种精神,值得你们每个人学习。行了,时间怕是不多,咱们也赶紧进入正题。我问你们,若我进了冷宫,谁愿意和我去?&rdo;
&ldo;娘娘,奴婢是您的陪嫁,自然跟着您。&rdo;
清霜第一个举手表态,接着素云也沉声道:&ldo;三年前娘娘在冷宫,奴婢就说过,有一日您进了那里,奴婢也一定跟着您。&rdo;
&ldo;娘娘,还有我,奴婢是您救下来的,您不能扔下奴婢啊。&rdo;
秋桂从人群里挤过来,接着春草也大声道:&ldo;若说救命,我才真正是娘娘救下来的,娘娘,您扔下谁也不能扔下我。&rdo;
话音刚落,就见宛儿一瘸一拐来到宁溪月面前,沉静道:&ldo;当日若没有娘娘,奴婢早就下黄泉了……&rdo;
不等说完,便听姜德海大声道:&ldo;这可是胡说,你那会儿在洗衣房,日子不好过是真的,但也不至于就得死吧?&rdo;
宛儿道:&ldo;姜总管此话差矣。我去洗衣房之前,因为腿受伤,只能在床上等死。杏儿拼尽全力借几个钱,为我请医买药,终究是杯水车薪。幸亏是娘娘知道了此事,让秋桂借给杏儿一大笔钱,这才保住我的性命,这可不是救命之恩?&rdo;
姜德海没话说了,这边夏蝉就叫道:&ldo;什么意思?合着姐姐们都被娘娘救过,便有资格跟着去冷宫,我们这没被娘娘救过的,就要被抛下了?我第一个不服。娘娘,您过去总说,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便是一家人,一家人可不是该同甘共苦呢?您过去恩宠无双的时候,咱们跟着享福,如今您失宠了,咱们也理该陪着您吃苦。&rdo;
&ldo;对对对,夏蝉说的没错,当日搬来永庆宫,咱们是整整齐齐搬过来的,如今娘娘要进冷宫,咱们自然该整整齐齐搬过去。&rdo;
&ldo;这是正理,也恰好给后宫中人做个榜样,让他们看看,咱们不是那种忘恩负义,攀高踩低的白眼狼。&rdo;
……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宁溪月话一出口,顿时群情汹涌,众人纷纷嚷着要陪她去冷宫,只把萱妃娘娘都吓懵了。
&ldo;行了行了,都给我住口,胡说什么呢?你们以为我是去冷宫公费旅游啊?好嘛,这要是都带上,冷宫里剩下那几间房子都不够住了。&rdo;
宁溪月伸手阻止众人,然后缓和了口气,动情道:&ldo;大家对我不离不弃,有情有义,这令我很感动。你们放心,若有朝一日我能东山再起,咱们相聚的日子还有呢。如今不行,你们不能都跟我去,这人也太多了,皇后和皇贵妃也不会允许。&rdo;
第二百八十三章终于成行
&ldo;娘娘,宫里的规矩,若嫔妃被贬入冷宫,只要愿意跟着去的奴才,都可以跟随。皇后皇贵妃仁慈,不会连这点余地都不留的。&rdo;
人群中有人大喊。宁溪月这才恍惚记起,素云好像也说过这种话,还说之所以冷宫嫔妃身边没几个人伺候,是因为大多数宫人都不肯跟着主子吃苦,往往到头来,还要皇后指派个倒霉鬼跟着去才行。
想想众叛亲离的那些冷宫嫔妃,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一个个哭喊着要和她同甘共苦的太监宫女,宁溪月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之情:做人做到这个地步,我这辈子算是没白活。
&ldo;我和你们说,不行。从前是从前,一个嫔妃被打入冷宫,身边多说两三个宫女随行,皇后皇贵妃乐得施恩,赚个仁慈名声,这一次,你们都跟着我去,好嘛,冷宫分的那点儿口粮,都不够咱们吃的,大家是要跟着我喝西北风吗?&rdo;
&ldo;哪怕是喝风饮露,只要跟着娘娘,奴才们就开心。&rdo;
&ldo;小易子,你添什么乱?这里最不该跟着我的就是你,云涛如今都成了太监头领,你不去投奔他,跟在我身边争口粮是几个意思?要不要这么没出息?&rdo;
&ldo;娘娘说错了,您最该带着奴才去冷宫。&rdo;
小易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在宁溪月身边道:&ldo;娘娘,那可是冷宫啊,先前您恩宠无双,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如今您落难,她们可不是要可着劲儿的落井下石?有奴才在身边,云大哥肯定会照顾我们,那起子小人也有些顾忌。或者,干脆让云大哥调到冷宫,他是太监头领的话,怎么也能帮咱们弄点口粮……&rdo;
&ldo;对对对。云涛上次在江南救驾,很得皇上赏识,如今在后宫里也是风生水起,有他照顾着,咱们的吃喝问题最起码不用愁了。&rdo;
&ldo;听说冷宫里的宫人,若是想过的好一点,偷着做些东西,托人出去卖,也是没人管的。我女红好,到时候可以卖绣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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