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一直没讨论过,但乍然听到,苏晚青还是有些意外,挑眉看他:“你愿意?”
“我不在意这些,就算是在意,也站不住脚。”闻宴祁低头看她的肚子,“孩子是妈妈生的,爸爸就哆嗦了一下,讲道理也该知道谁付出的更多。”
“什么哆嗦不哆嗦的”苏晚青打了他一下,“刚刚还说胎教呢。”
闻宴祁唇角弯起几分:“他又听不懂。”
六月底,苏晚青住进了医院,生产过程还算顺利,六斤八两的一个小姑娘,当护士把孩子抱给她看的时候,苏晚青还跟做梦似的,有点儿不敢相信。
直到摸上宝宝的小手,垂眸看了眼,米粒般大小的指甲跟塑料片似的,她才绽开笑容,看向床边的闻宴祁:“她好像个小玩偶哦。”
闻宴祁一直没说话,等到护士把孩子抱走,他举起苏晚青的手,贴近了唇边,嗓音还哑着:“老婆,我们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虽然生产一切顺利,可他全程陪产,看着她从抓着床单小声哼唧到后面,眼泪像不值钱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当时闻宴祁站在床边,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懊悔和恐慌。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混蛋的人。
漫长余生里,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事情,他再也不想让爱人经历第二遍。
窗外阳光明媚,仿佛带着驱散阴霾的力量,整间房都是亮堂堂的,苏晚青眯了眯眼,睫毛上还有水光,她勾起唇角应道:“好。”
孩子刚出生的那个月,查琴之从阳钦县赶了过来,她还住在湖山区的小别墅,每天天亮就来左岸水榭,家里有五个人,邢姨做饭,查琴之和月嫂负责照顾小宝宝,闻宴祁照顾她顺便学习怎么抱孩子、换衣服尿布之类的
只有苏晚青一个人,每天懒散地躺在床上,不是晒太阳就是看电视。
查琴之背着闻宴祁偷偷说过她一次,宝宝取名苏堇禾,她很不理解:“跟你的姓就算了,孩子你多少也管管,一米八几一个大男人,天天只能围着孩子转,时间长了免不得会心生怨言。”
她是喜欢大包大揽的性子,苏晚青也不想跟她争论,闻宴祁喜欢孩子喜欢得紧,所有事都是心甘情愿做得,昨晚她醒来想喝水,刚坐起来就在摇篮边看到一个摇晃的人影,大半夜不睡觉跑去看,苏晚青问他看什么,他回头说梦到孩子哭了。
想起来他当
时恍惚的表情,苏晚青笑了声:“他人呢?”
“书房吧。”
苏晚青拿着手机起身,看到查琴之身上还挂着围裙,劝解道:“妈,你歇会儿吧,让你来是看看孩子的,不需要你干活。”
“早上又有人送了几套小衣服过来,”查琴之也起身,“我洗完再歇。”
苏晚青脚步顿住,回头看她:“谁送的?”
查琴之摇摇头:“一个女的,四十多岁的样子,戴这个乌漆嘛黑的墨镜,把衣服放下就走了,里面还有个小金锁,我拿给小闻看了,他给收起来了。”
苏晚青若有所思地去了书房,怕宝宝睡了,没敲门,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闻宴祁怀里抱着孩子,面前的书桌上搁着一份报表,正在争分夺秒地看着。
电脑有辐射,这段时间公司里的项目文案和报表,都是李泉整理成纸质版送过来的。
闻宴祁看到她,眉梢轻挑,用口型说了句:“过来。”
苏晚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了会儿,宝宝睡着了,肉乎乎的小脸靠在爸爸的肩上,嘴巴都挤成嘟嘟嘴,睫毛虽然稀疏,但胜在又长又直,皮肤褪去了黄,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
“这是我生得吗?”苏晚青压着声音,得意地弯起唇角,“怎么那么好看。”
闻宴祁没说话,只是仰起头,苏晚青看清他的意图,弯下腰,贴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过去,他贴近她耳畔:“你生得,像你。”
苏晚青轻笑了声,想去拉椅子坐到他旁边,椅子一角不小心撞到了桌腿,声音不大,宝宝动了一下,闻宴祁轻轻拍了几下,声音很轻:“妈咪不是故意的,宝宝原谅妈咪吧。”
闻宴祁穿着白色短袖和灰色卫裤,明明单看年纪也不大,可手臂里托抱着一个小娃娃,大约这世上所有的不和谐都是因为没看习惯,苏晚青之前还想象不到他抱孩子的样子,如今天天看着他胸前挂着的小挂件,竟也和谐得很。
苏晚青不敢再拖椅子,坐远了几分,觉得眼前这一幕特别美好,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放下手机,宝宝就又睡着了,闻宴祁歪着头看她,压着声音:“我上午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儿。”
“什么?”
“球球。”闻宴祁侧头,煞有介事地研究了几秒,“她的脸,好像个球。”
“”苏晚青的嫌弃都写在了脸上,“你现在下楼去溜溜,看见五只宠物狗,有三只都叫这个名字。”
闻宴祁听后扬起眉梢:“翟绪也这么说。”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商量了一个不那么像狗的小名,叫小包子,倒是也衬闻宴祁的心意,反正用来形容那张肉乎乎的小脸蛋也是恰如其分。
回了房间,苏晚青用刚刚拍得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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