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雅深吸一口气,恶臭使她差点就吐了出来,强硬地压了下去,“问他,谁需要看大夫?”用冰冷的声音掩饰自己难过得想哭的心,说完这话,她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恐怕这里没人不需要大夫。
薛吉点头,推了推那一直盯着大夫溜走方向的中年男人,“你刚刚请大夫想要看谁?”
中年男人十分僵硬地转头,再一次用他满然的目光盯着薛吉,许久之后,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慌忙地想要爬起来,指着左边角落空出来的一片地方,那里可以算是条件最好的,垫着厚厚的干草,此时上面并躺着两个人,盖在身上的布也是能够将整个人都遮住的,不像其他的人,必须要缩成一团,稍微不注意,就露出一大截腿脚来。
“过去看看吧。”岳小雅小心地避过有些密集的人,以免踩到,她都不知道,这么点地方,当初是怎么住下一千人的。
其他人随着岳小雅的身体移动着目光,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个一身干净得像是不沾一丝灰尘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不觉得他们这里脏吗?
并不长的距离,岳小雅和薛吉两人竟然走了一刻多钟,躺在枯草上的两人依旧是脏兮兮的一身,看不清年龄,看不清长相,“薛吉,去打些水来。”
“是,公子。”薛吉说完,茫然地看着四周,没有打水的器具,也没有水井。
“没有水,要是的话,只能去城外的河里。”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而晚上早晨搜集的露水,也只够刚刚他们喝而已,之前负责打水的几个人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他们很明白,那些人是回不来了。
薛吉皱眉,“去那边房子里端,”岳小雅说完这话,顿了一下,“他们要是不给,就用抢的。”
“是,公子。”薛吉眉头松开,快速地执行命令去了。
岳小雅蹲□体,看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的一群人,再看着草垫子上躺着的两人,紧皱着眉头掀开臭味浓郁的被子,许是因为有了心里准备,看着两人一人没有左手臂,一人没有右手时,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白皙如玉般的食指搭在了那黑炭般的手腕脉搏上,黑白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若是说语,数,外是学生的三门主课的话,那么岳家人为了让岳小雅能够应付古代生活,武术,中医再加另类的思想教育就是岳小雅空余时间的三门主课,每天都至少有一节的那种。
虽说两人只是发热,可那温度,让岳小雅觉得有些不妙,若是再降温的话,不烧死也会变成傻子,“公子,怎么样?”即使是不认识,可一同上过战场的,薛吉本就心里不好受,看着岳小雅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心里一凸。
看着薛吉端来的一盆清水,岳小雅努力压抑着想要洗手的冲动,站起身来,“薛吉,你再跑一趟,买些烈酒回来,”说完,岳小雅本来想要写个方子的,看着这里一贫如洗的模样,便将药方说了出来,“记住了吗?”
薛吉点头,重复了一遍,见岳小雅点头,再一次跑了出去,这一次顺当得多,那些人自觉地将道路让了出来。
“你们出来几个人,把他们全身上下擦一遍。”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走出四个人来,两脚都是齐全,只是不是少了这只手,就是那只手不能用,其中还有刚刚哭嚎得很厉害的小强,四人蹲在木盆边,看着满满的一盆清水,随后抬头仰望着站起身的岳小雅。
“用这个吧,”岳小雅将自己袖口里的手帕拿出来,用匕首划了道口子,撕成两块,“不想他们死的话,就动作快点。”
四人点头,两人负责一人,配合倒是很默契,看着他们去脱病人的衣服,岳小雅慌忙转过身体,直直地站在那里,掠过一个个乱蓬蓬的脑袋,看着比旁边低矮房子还有小的帐篷,替他们心酸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一脸严肃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了,”身后有些干涩胆怯的声音响起,帮忙的四人觉得这个人很不一样,说他是好人吧,也不像他们曾经看到的给乞丐施粥的善人那样,笑得平易近人,甚至眼里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冷着脸,虽然说不上嫌弃,只是他们可没有错过,这人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
可说他不是好人吧,却也没有呕吐,看着他们的眼里也没有害怕,甚至还给竹子和小贵看病。
但是,这两年非人的生活,不但让他们眼色极佳,还敏感得很,这位公子一看身份就不简单,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他明明既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又生生地压抑着自己待在这里?
“恩,”岳小雅转过头,看着被重新盖着的两人,二十来岁很年轻的年纪,因为发热脸上都有着红晕,痛苦的皱着眉头,显然很不舒服,“把手绢,”想说把手绢浸湿,拧干,放在两人的额头上,可低头,看着黑乎乎的一盆水,“你们等等。”
薛吉不在,只好自己上门,走到离这他们最近的那一间房子,听着里面哎呦哎呦的声音,刚刚薛吉还真用的是抢的,默默地走过,去了第二家,敲门。
“谁呀。”警惕的声音,很大的嗓门,随后,破旧的那扇门被打开,看着岳小雅的模样,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拘束,凶巴巴地模样立刻扭捏起来,“公,公子,有事吗?”
“这位大哥,我想请你帮忙打些清水,端到那边去,我有急用。”岳小雅笑着说完,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银子,放到男人的手里,“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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