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和他同属一个监护人。
因为我们的监护人希望谅解。
因为我未成年,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一切都要由法定代理人做主。
因为他也未成年,教育为主。
这些理由足够吗?”
“操他妈,凭什么?”李浩淼听他一条一条地数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单纯一条未成年就足够减刑,何况一堆不充足条件摞列,还有一个金牌法务。
他就算怎么努力找,都找不到会赢的突破口。
黎嘉誉点了一支烟,打火机橘黄色的光短暂照亮了一下他的脸,阴晴不明:“别告诉许柠,我跟她说会赢。十六号是她生日,别扫她的兴。”
他款步走出学校,却不是回家的方向,李浩淼上来问:“老大,你还要去哪儿?”
“打工。”他说。
住院几天,攒的钱基本花了个干净,许柠的生日,他不能什么都不送。
—
原告与被告都是未成年人,所以不会对外公开,由少年法庭审理。
除被告和原告以及证人、警方等相关人员之外,不允许旁听。
开庭那天世界晴朗冰晶璀璨,是难得的大好天气。
黎嘉誉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着宽大的黑色羊绒大衣,黑发灰眸,站在法院雪地里的时候,光明将他完全笼罩,灿灿的,看起来像天使。
律师再三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只能尽力而为。他觉得,如果是他老师在,说不定还能据理力争,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但是这个孩子真的很穷。
黎嘉誉略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律师是个刚刚执业的律师,今年夏天大学毕业的,胜在价格便宜,一腔热血,这是他接的第一个案子,黎嘉誉的能力,也只能负担得起他了。
许久未见的黎嘉树站在被告席上,冲他一笑,黎嘉誉从那笑容里能看出嘲讽、轻蔑等诸多意思。
黎嘉誉当作视而不见,落座。
黎嘉树身边坐着衣冠楚楚的黎氏法务,看见黎嘉誉,略微也冲他笑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一个都不想得罪。
但是黎化云是黎先生的独子,惯例是不会跳过孩子把家产给孙子继承的,何况是这样有精神疾病的孙子,他对黎嘉誉的报复,也没有多担忧。
书记员通知在场人员,流程一步一步进行下去。
黎嘉树一问三不知,把换药行为解释为自己的无知,以及误认为哥哥生活窘迫,被替换药物没有替换药物功效好,但是日常二人有龃龉,又怕哥哥不接受,所以指使人偷偷调换。
对面律师巧舌如簧,把黎嘉树塑造成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一切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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