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纯感到有些棘手,她猜测是林路让厉晴晴带来的游记,但万一不是呢。
自从回了国学院,他们再也没有交谈过,甚至不小心眼神相撞都会下意识躲开,万一不是他,这么贸然找上去岂不是徒增烦扰。
罢了,还是去找厉晴晴,虽然八成没用,若真是林路做的,这小妮子肯定还不回去。
果然第二天,厉晴晴又把游记拿了出来,“兮纯,你就拿着吧,这书你喜欢才有价值,我又不爱看,拿回去也是糟蹋。”
李兮纯摇了摇头,还是决定拒绝,“不会的,多多熏陶你怎么是糟蹋了。”
不论厉晴晴如何歪缠,李兮纯都表示拒绝。
突然,书桌上投下一片阴影,一只白皙的手拿走了这本烫手山芋,“罢了,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对不起,让你徒增烦恼了,本意只是想让你开心的,以后不会了。”少年说完,拿着书,转身走了。
第二日,靠窗的位置空了一个,听闻林路申请参加策论班的入学考试,从今天开始在家准备考试,由林丞相亲自指点。
李兮纯看着林路的空位,心中泛起一丝怅惘,她有预感,以后大概再也不会相见了。
也好,于她和他都好,愿君鹏程万里,夫妻恩爱。
白天去国学院上课,晚上回镇国公府,休沐时跟成珏玩乐或者递牌子去给太后请安,偶尔收到舅舅舅母捎来的野货,时光就这样静悄悄地溜走。
这日休沐,成珏军营中有事,又不是跟太后请安的日子,李兮纯窝在家中看书,突然莹锦满脸凝重之色地进来,“郡主,快随奴婢去端王府。”
“怎么了?”闻言,李兮纯放下书,急声问道。
“宫里出了变故,王爷传急讯过来立马送您去端王府。”莹锦低声禀道。
成珏骑着快马走在官道上,悲痛中又带着一丝解脱之感。
两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被他压缩到一个时辰。疾步走入云香殿,只见老端王妃坐在床边泪盈于睫,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瞧,正是大锦的帝王,他的皇伯父。
“珏儿”老端王妃,也就是现金的昭仪娘娘见到长子,忍不住站起身来,急声问道,“你终于来了,皇上突然抽搐昏迷,我害怕得不行,只能给你传信了。”
成珏微一点头,宫中的暗探早已给他递了消息。
幸好此事突发在云香殿,他为了母妃安排了最多最得力的暗探在此,得以制住了其他往外递消息的人。不然,只怕此时消息早已前朝皆知,三皇子和六皇子杀将过来,母妃和成墨早已凶多吉少。
成珏召来安排在此的太医,“皇上可还有可能醒过来?”沉吟片刻,他补充道,“不计后果。”
太医闻言心中一惊,跪伏在地上,微微颤抖,“若以金针刺命穴,可清醒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太短了。看来只能赌一把皇帝真的如他所表现的那般深爱母妃,属意成墨。
成珏捏了捏眉心,转身吩咐道,“传信给李倾淞,让他盯紧三皇子府上,杜绝他与边疆大军取得联系,再让咱们的人里在紫宸宫伺候的去召林丞相进宫,小心着点,那可是只老狐狸。若被他察觉出端倪,就说是有关十五皇子的事,召他来此。再不济,动武也得把他绑来此处!”
属下领命而去,听到可以动武,心中有了章程。
没想到林丞相格外配合,发现内侍拐弯去后宫以后竟然也一言不发,似乎完全没察觉召朝臣去后宫是如何的不妥。
“林丞相到!”
不等内侍通传完,林丞相就已经步入云香殿,与成珏打了照面,“果然如此。”
“林丞相神机妙算,是本王浅薄了。”成珏闻言就知道这老狐狸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而且见这态度应该是被皇帝叮嘱过一二,是站在母妃和成墨这边的,立马放软了态度,行了一个抱拳礼,话语中也带了几分谦和。
“王爷多礼了,您能召臣前来亦是赤胆忠心之人,不知王爷作何打算?”
成珏抛开听到赤胆忠心时的别扭感,说出自己的计划,“圣上抱恙,太医说能以金针法让其清醒一盏茶时间,本王打算让圣上借此安排好大锦的绵延,避免乱世纷争。”
“现在并非最好的时机,大将军犹在北疆,一旦生变,我大锦百年基业危矣。”
“丞相所言甚是,但皇上已经病危,你是忠君之人,当知道圣心所在。至于大将军那边,我们握住三皇子,暂行怀柔政策,先拖过风雨飘摇之时再细细筹谋。”
林丞相暗叹一声,正是因为是忠君之人,他知道圣上还有多少部署没来得及生效,还有多少为十五皇子挑选的文臣武将未能放到该在的位置上,而且十五皇子也过于年幼。
万幸端王比陛下料想的更护着昭仪娘娘和十五皇子,不然仅凭现在的部署,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有了端王在京郊的兵马,不论北疆如何,在这京都是绝对的武力压制,又有他这文臣之首作保,再加上皇上的遗诏,十五皇子应当能顺利接过帝位。
“再召…”
不等林丞相说出其他的大臣,成珏抬手打断了他,“丞相恕罪,本王不会再召其他人前来。”
“为何?”
“丞相真的不知吗?”成珏漫声反问。
林丞相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唇角带上了一丝苦笑,“罢了罢了,陛下对王爷有猜忌之心,王爷不信任陛下也是人之常情,那就由臣与王爷一起见陛下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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