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因二人身份,他们辗转于各处藏匿,他呆在其身边,本想以虞烟为棋子重回权力高峰,可十年相处,虞烟成了他软肋,成了他的命。
他可舍命,舍权,舍财,舍弃一切,却不让虞烟伤之分毫。
为虞烟,他可举世为仇,为虞烟,他可大逆弑君,为虞烟,他可弃满腹野心,只为能堂堂正正相守于其身侧。
《棺材铺里的太监》
温婉,我受过牢狱之灾,很是晦气。
惑于:我一年大半时日都住在监狱,更是晦气。
温婉:我在新婚夜,差点杀了我家公。
惑于:我杀过的人十个指头数不清。
温婉:我是别人的童养媳,经此一事,对男女婚嫁,已无绮念。
惑于:我是皇宫里的太监,本就是无根之人,于男女婚嫁自无肖想。
温婉:我出生卑微,行事全由己心,并不愿意留住宫中。
惑于:我已向厂公请释,他已答应,让我离宫。
温婉:我一介罪民,当不得大人如此相待。
惑于:我为残缺之身,得姑娘如此厚待,无以为报,唯愿护姑娘一世周全,还望姑娘不弃成全。
第2章我这人,最是睚眦必报
长乐坊街,楼檐之顶,一黑色身影迎风簌簌而立,见街下此番模样,身随风动,下一秒,便于朱雀街口转角落地,颔首立于轿侧,低声道,“小姐,时机到了。”
“那便去吧!”莺脆中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玉藕凝脂般得手从轿内伸出,那轿侧的女子,顿是伸出双手,托住叶蓁蓁的手腕,将其从轿内扶了出来。
“式微,我这模样,可是妥当?”叶蓁蓁微眯着眼眸,往朱雀街眺望几许,只耳闻到喧嚣吵闹之声,却未见杜江沅身形,她侧头,看了一眼肃着个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式微,问道。
“甚为柔弱。”式微闻言,看了叶蓁蓁一眼,叶蓁蓁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细纹罗纱,妆容素雅,眼帘泛红,以其艳丽的容貌,能做到这般柔弱姿态,实属难得。
“甚好,走吧!”叶蓁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由着式微搀扶往长乐坊的方向而去。
“杜江沅,你撒手。”待到长乐坊门口中时,叶蓁蓁朝式微使了个眼色,式微顿是撒手,往人群隐去,叶蓁蓁露出一脸惶然之态,拨开人群,带着惊怆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本还在奋力往蔡文晨脸上招呼的杜江沅,身形一滞,然后猛的甩开拉扯自己的护院,脸上恰时的露出几许关心之态,走到叶蓁蓁面前,伸手便要去拉叶蓁蓁,一副要将其带离的模样。
“表,表姐,你怎么来了!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这便送你回去。”
“若我不来,你是打算把蔡郎打死,让我守一辈子活寡,你就称心如意了吗?”叶蓁蓁一把刷开了杜江沅伸过来的手,眸中盈泪的望了杜江沅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了蔡文晨所在位置。
叶蓁蓁奔到蔡文晨身前,伸出手,正待要扶蔡文晨,只看到蔡文晨鼻青脸肿,甚为凄惨模样,手下一顿,脸上露出些许不敢置信的表情。“蔡郎,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模样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蔡文晨还未开口,终于从府兵的围殴之中脱出身去的莫谦,满是警惕的望着叶蓁蓁,踉跄着上前,极其粗鲁的一把将叶蓁蓁拉开,然后挡在蔡文晨跟前,将蔡文晨护住,这才呛了回去。
“哼!叶蓁蓁,若非你指使,杜江沅这小子岂会来此闹事,如今你又摆出这番假惺惺模样,只可惜太晚了,我早已将你真面目告知蔡兄。”
自小时,他每次欺负杜江沅后,杜江沅便会哭着去找叶蓁蓁,而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被叶蓁蓁逮住,然后狠狠的揍上一顿。
这种凶悍泼辣的女子,就是装的再柔弱,也掩盖不了她的本性。
叶蓁蓁被莫谦甩了个踉跄,幸好被一旁的杜江沅护住,这才不至于跌在地上,“莫谦,敢推我姐,你找死啊!”
杜江沅叫嚣着,松开叶蓁蓁,作势就要朝莫谦冲了过去。
却被叶蓁蓁反手一拉,直接拉到了她的身后,杜江沅还待有所动作,却见叶蓁蓁一个视线瞟了过来,杜江沅顿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叶蓁蓁身后不动了。
“蔡郎此话,可是当真?”叶蓁蓁上前一步,莫谦顿是护着蔡文晨后退了一步,只叶蓁蓁对此完全视若无物,只一脸真切的望着蔡文晨,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自定亲以来,此其实是蔡文晨第一次见叶蓁蓁,看着其比盛誉为洛京第一美人的三公主,还要显完美几分的容颜,蔡文晨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一段话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不过如是。
如此绝色佳人!又怎会是莫谦常挂嘴边的粗鄙凶悍,形如虎狼之姿之人。
叶蓁蓁低语轻哝,蔡文晨下意识里点了点头,却又立刻心生悔意,“蓁蓁,事情并非你所想那般,我可以解释!”
他是轻信莫谦之言,嫌弃将娶一粗鄙女子,这才取乐浇愁,如今既见叶蓁蓁真容,自当是另说,只还不等他开口解释,便见叶蓁蓁快走几步,直接走到了莫谦跟前。
“原是如此!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和蔡公子厮混一处的,竟然是你。”叶蓁蓁望着莫谦如临大敌的模样,脸上的柔弱之态顿失,眼望着莫谦的视线里,竟透出几分凌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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