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你认得路吗?”何蓓蓓见着夏芸一脸的坚持,便报了下周家现在的住址给夏芸,报完后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那边我认得的。你告诉我那边具体的门牌号就好了。”夏芸点头应道。
“那就好。”何蓓蓓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把自己的头盔卸下来,正准备要戴到夏芸头上,未料到夏芸脑袋不经意的别开了点,说道,“这个帽子戴着不太舒服,不用了。”
“现在还热的很,你别小瞧是早上,太阳照样烈的很。”何蓓蓓还是善意的提醒道。
“不碍事的。”夏芸说时,也已经利索的坐上电瓶车,知道电瓶车中间的地方放了花束,她的两脚也是浅浅的搁在边上而已。
“那我出发了。”夏芸说时便骑电瓶车出去了。
“芸姐,路上小心点,有问题随时打我电话。”何蓓蓓不太放心的在身后嘱咐道,嘱咐完后见着自己身边的老人家也还是伸长了脖子看着远处,耳聋归耳聋,这好管闲事的功夫倒是一点都没落下。何蓓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又大声说道,“大伯公,外面天热,里面有空调,你进去凉快会,我很快就给你弄好。”
老人家听得也不是很全,不过看这何蓓蓓的神情,便是要给自己开始选花了,这才也很听话的跟在何蓓蓓身后进店里去了。
夏芸因为第一次去送花,虽然知道大概的方位,路上花的时间还是比预期中久了一点。到了何蓓蓓提供给自己的精确住处后,已经迟到半个小时多了,夏芸将电瓶车在大门的侧边停好后,这才拆了纸盒,把花束拿出来后走到大门旁边去按门铃。
没一会便有个妇人过来开门,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谁,有事吗?”妇人年纪也是有些上去了,不过衣着朴素,脸上暗沉气色也不见得很好,询问出声时也是在打量夏芸起来。
“我是花店过来送花的,我把花交给阿霞女士就好了。”夏芸应道。
“今天陶姨请假了,霞姐代她送小少爷去幼儿园了。再过个十几分钟就回来了。”面前的妇人也礼貌的应道。
“那要不你帮我把这束花代收下吧。反正最近天天都送的,钱的话明天过来一起收好了。”夏芸觉得在这里干等着也没意思,此时便询问道。
“不好意思,这些事都是霞姐在管的,我们也不好贸然替她签收的。反正就这么点时间也挺快的,就麻烦你进来等个一小会吧,里面不会这么晒的。”面前的妇人名叫方梅榕,是在周家负责打杂卫生的,平常从来没有插手经管过这些事情,工作上的事情还得听阿霞差遣,自然是不敢做主私自签收,便让夏芸等阿霞回来再说。
此时太阳都已经晒开了,站在这里倒也不是很好等,前几天自己才刚中暑了一次,夏芸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底子不大好,此时倒也没有硬撑,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便也跟在方梅榕身后走进了院子里。
外面因为有高墙拦住,还有一扇大铁门隔开了外面的世界,此时进去后,方觉得里面别有洞天,院子比想象中大了不止一倍。
许是因为种植了大片牡丹花草植物的缘故,早上似乎还有园丁刚喷水喷过,还有很多大颗的水滴挂在叶子或是花瓣上,偶有几滴,被微风一吹,便又滚到另一边去了,饶是这般,在太阳的照射下,那些水珠发出奕奕的光彩。
夏芸只觉得此处相比外面已是凉快太多了,即便眼前的妇人招呼自己再往里屋走去,她也是推辞着不肯进去了。
说也奇怪,明明此处还有点凉意袭来。此时站定后,原本一路赶过来的热意恍如温火般后知后觉的上来了。
夏芸只觉得额上的汗珠有几颗滑下来随即并成大颗的了,还有一点渗进眼角里,咸咸的痒痒的,可是又不能用手去挠,因为即便是手上也是黏糊糊的全是汗,回乔市的这个夏天,那汗水仿佛是永远出不完似的自体内冒了出来。
周承安昨晚是将近凌晨才睡下的,早上也难得晚出门。
走到一楼大厅里的时候,见着方梅榕手上拿了一次性的杯子,里面倒满了水,正要往院子里走去。
“周先生。”方梅榕习以为常的打招呼道,她其实是林家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表亲,老家在偏僻的乡下,日子过得颇为艰难,这才腆着脸面托人进了周家当帮工。其实也是干活出力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每天都过得心事重重食不滋味的。
在这周家里,她和表侄女林姝也不亲近,乃至都有点怕林姝。林姝时不时的发作乱砸东西破口大骂时,她都要故意避的远远的,生怕林姝话里拐着弯骂自己,其实这完全是她那辈的人多想了去,林姝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也没有记得过这周家还有她的一个远方表亲在。
即便这般,方梅榕对周承安却是有股莫名的推崇感。她偶尔回下老家,和左邻右舍或者家里亲戚聊到周家时,语气总是以“我们家周先生”之类的起头,仿佛能沾上周承安的事,便是天大沾光的事情。
方梅榕豆大的字也不识得几个,也不知道有什么人生目标,她的观念里,人活一世,能够做大事的才是人上人。
做大事的人该是什么样,像周承安这样的就是了。
她那闭塞而无所寄托的人生里,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好不容易节衣缩食的供儿子上大学了,却又听说现在的大学生出来工作也是不好找的,眼下便又希望还在读大学的儿子毕业后能进永盛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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