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有意帮我推托,但在座多数人简直像商量好似的,均对敏敏格格此议大感兴趣,极力推行,成了一面倒的格局,康熙又始终不表示反对,十三阿哥亦难挽回。
&ldo;……是这样……莫非十三阿哥的意思是玉格格看不起我敏敏,要当众给我没脸?&rdo;
敏敏汉语说的不流利,反问十三阿哥的话也是磕磕巴巴,一句三停,但她叉起腰红起脸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少年闰土上面的圆规杨二嫂风采,总算是个好看的圆规罢了。十三阿哥对着其他阿哥都有话说,唯独不好跟敏敏争辩,何况从他紧绷的手指关节判断,他好不容易压抑到此刻的怒气已经要渐渐浮现,对有心人而言,激怒十三阿哥,也是目的之一?我在一旁多坐了一会儿,静静看十三阿哥。他为我说话,夹杂着满语,也有蒙古语,听不完整,但是看着他的表情,至少让我觉得有温度。这些日子,我和他越来越疏远,然而每次再见,仍然像从前一样,除了不能从头来过,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从四阿哥的指婚到今日之辱,桩桩件件,都在我意料之外,一待发生,就是木已成舟……一次次下定决心要变强,一次次在短暂安逸中麻痹大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该有觉悟了吧?知道康熙把年宝珠指婚给四阿哥,我为何那样痛心?比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还要痛?是因为觉得受到背叛?一直以来我都很会找借口,不管什么事,总是别人逼我的,我只要拒绝过,拒绝不了也不用我担责任,踩块西瓜皮,不知会滑到哪里,走到哪里算哪里,我只当自己随时可以抽身而退,故作潇洒,最后却还是哑巴吃黄连。人生就是混饭吃,一点没错,不过就算是我,也会有在意的事,也会有想给自己找到立场的时候吧?
随波逐流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逃不过漩涡?那就拖大家一起下水好了。我不介意多点人陪我。
饮一口酒,翻手抛下空杯,闲闲站起,绕桌出座,我几乎与敏敏面贴面而立,十三阿哥的声音从侧后传来:&ldo;小莹子‐‐&rdo;我不睬十三阿哥,也不等敏敏闪开,直接附她耳边低语:&ldo;想不想杀了我看看?&rdo;
敏敏眼皮一跳,骇然朝我看来:&ldo;你、你说什么?&rdo;
我继续低声道:&ldo;因为啊,我现在很生气,不过为了一个人,我不能说我为什么生气。你要我出手,我就出手,但我要杀死你,这样也无所谓么?&rdo;敏敏咬着下嘴唇,半响不语。
我的视线越过她,固执的落在对面太子席上,直到正与别人谈笑风生的太子别过脸来正视我。
就如摩西开红海一样简单,有一条通道清晰出现在我眼前。
&ldo;做你的多拉a梦,今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未够班啊,从此楼往上的所有至渣废柴,统统扑街扑到街尾去吧!&rdo;
我面带微笑念出我当年混在句花教掐遍正太无敌手的至尊名言,同时抢下敏敏手中宝剑:亲爱的太子殿,请你去死吧!
当众砍太子,是个什么罪名?我管不到那么多,因为我现在的问题是我究竟能不能砍中他?
就在我夺剑掠出的同时,太子将身往椅背一仰,而靠近他身边的侍卫中至少有五名同时发动,其中包括锡保。
刹那间有数念闪过我心头:自我踏入这殿内,太子就对我有了防备么?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眼见就要迎上交锋,忽然一道人影插入,利剑出鞘之声有若风吟,身形变换间,先是迅捷无伦的荡开锡保等人,又一剑刷向我,我本要拔剑,却为对方气势所压,迫不得已连剑鞘反手举封,甫一相接,立觉一股大力似粘似扯,克住我下一步动作。&ldo;哈哈,做你的多拉a梦,今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未够班啊,从此楼往上的所有至渣废柴,统统扑街扑到街尾去吧!&rdo;十四阿哥一字不落的念出我的专用台词,大笑着道,&ldo;玉格格爱和本贝勒爷玩突袭游戏,尔等凑什么热闹?统统退下!&rdo;短短时刻,陡生数变,别说其他人愣了神失了声,就算是我,也未料到第一个居然是和十四阿哥对上,他笑是笑的响亮,说到最后四个字却殊有狠意‐‐而我在他眼里看到的那种如冰山暴裂般的寒意,亦不陌生?十四阿哥原跟着三阿哥坐太子旁边,他杀出来挡这么一招,该当何解?
他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
我盯着他看,他眼里的寒意并不减退半分:&ldo;我一句话不说第二遍,玉格格找的是我,谁敢多手?&rdo;
他一面说一面冷冷环视了一周,看着锡保阻止后来侍卫,领众人慢慢退下,眼见局面就要镇住,太子作势从椅上站起,但十四阿哥又一次抢在太子之前发话:&ldo;我等着看一会儿的蒙古美人表演,所以抱歉了,小莹子,我们要速战速决了!&rdo;话音刚落,他手腕一递,剑身翻转,先前大力骤然消失,我被他扰的心神既乱,气亦难继,脚下带错一步,心知不妙,方才拔剑,起势未成,他就回身一刺,轻松挑飞我的剑。我只觉眼前花了一花,根本没看清他动作,也不知他怎样施为,虎口处如被一阵锥劲钻入经脉,连绵三点酸震之下,胸口也是异样的沉重紧绷,一点反抗余地都无,就丢了剑输了场。这才是十四阿哥的身手么?算上去年返京在畅春园那回,我绝不是第一次和他交手了,而结论是,他之前从没认真过,只是陪我玩儿?我,就这么输了?
砍不成太子,只好借十四阿哥给的&ldo;突袭游戏&rdo;的理由顺着台阶下,我有台阶下,别人也就有台阶下,见鬼,他到底是哪一派的?十四阿哥一言不发地瞧了瞧我,然后亲自走过去帮我捡剑,四周渐渐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而太子懒懒的声音跃然其上:&ldo;就这样而已么?好生没劲,不过十四弟来吧,我要跟你喝一杯。&rdo;太子正说着,噩梦一般,我的脑壳里蓦地狠狠刺痛一下,仿佛痛到停止呼吸,我转过眼,看到十三阿哥向我走过来,也看到他背后的敏敏格格用一个我没见过的奇异身法跃过他,一扬手,挥出一条长鞭,才看到黑色鞭影,伴随着左边脸颊上的剧烈灼痛,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一鞭抽得重重侧翻在地,着地时甚至听见了右肩胛骨碎裂的声音。妈的,早知道买本黄历,今天是啥好日子?我的忌日么?
热热的液体顺着我面颊淌落,在地上溅开朵朵血花。
我有些混乱,仍竭力抬起眼,&ldo;蓬&rdo;的一声,一条人影跌在我面前,差点就压到我,却是十四阿哥赶回跟敏敏对招,结果一个回合就被飞鞭击正胸口,打昏在地,从他后脑勺撞地的音效判断,只怕不死也要脑震荡一个。我shit呀!敏敏究竟是个啥?牛魔王转世么?
八阿哥急抢上来,一脚把我踢开,抱住十四阿哥狂喊:&ldo;老十四!老十四?&rdo;
我滚了一圈,这次夹在八阿哥声音里发出痛叫:&ldo;香蕉你个芭拉‐‐&rdo;
天晕地转间,我只看到八阿哥真的红了眼,操剑杀向敏敏……而敏敏嘴角一动,现出浅浅半月形立钩……十四阿哥面如金纸,胸口衣衫浸出一大块血迹,且在不停扩大……我的手上已沾满了他的血、我的血……无数嘈杂声中,似乎听到有人高叫&ldo;护驾&rdo;,那声气,是锡保吧……我不知十三阿哥情形如何,百忙中挣不起身,大急之下,心头如遭重锤,右手无名指骤传剧烈灼痛,我几乎一下痛死过去,仰面重重喘口气,眼中所见天花藻井均是模糊成血块一般,难道眼珠爆了么?但就这一下功夫,以我的手为,升起一团白光笼照住我的身体,同时有一股煦暖力量融汇入我的四肢骨骼,很快便感受不到脸上和肩头的伤痛,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我已经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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