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真是老成,说起来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就没有妹妹的稳重。”
“姐姐性子温婉,妹妹不能及。”
过了一会儿,瑞春端着用釉里红的茶碗盛着的两碗玫瑰露进了屋,许樱亲自端了一碗到许榴面前,“这玫瑰露是我义父送来的,我送给了老太太一瓶,自己留了一瓶,喝着倒也香甜。”
许榴喝了一口,确实好喝,许樱初回来的时候,许家众人都说是回来吃白食的,可是后来却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二叔故去后原有一千两的抚恤银子,二婶娘家又给补了三百亩的良田,如今竟连许樱都认了义父,时常送衣裳吃食和银两过来,这娘俩竟似不用许家养一般,下仆中也无人敢说许樱母女是吃白食的了,原而有人说二叔当年有一千亩的投田,二房年年都能收到至少五百多两不入公帐的入息,养十个许樱母女也尽够了。
虽然这话仆人们只敢私下里说,许榴是个精明的,知道这话并无多少水份,她觉得母亲私下里说二婶母女吃白食不对,再有,姐妹们都在闺学里念书,一处吃饭,按理只管叫厨房一起做饭,姐妹们一处吃就是了,母亲非要让丫鬟们各自取食,许樱的那份永远是最减薄的,这也太过了,别人不说,大姐许梅和关先生,背地里怕是要笑死了,府里也有传言说四奶奶做事不公。
许榴劝不动母亲,劝不了妹妹,也只好自己亲自来和许樱结交了,见许樱风光霁月全不在意的样子,更觉得羞愧。
许樱许久未曾与许榴这个年纪的女孩交往,搜肚刮肠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倒是许榴滔滔不绝地讲起衣裳、首饰等等,不知怎地聊到了闺学,“依我
说闺学里的东西大可以不学了,只有咱们几个人,到了冬天今天下雪明天冷的,去年冬天就没上几天的课,白白地养着关先生,不如姐妹们各自依着自己的喜好练字读书,若想学绣活自有家里的婆子可以教,我娘非说许家是书香门第,闺学的事是老太太的意思,不能停。”
“依我说啊,不如把时辰改一改,早晨晚一会儿上课,中午用些点心,末时的时候就散学回来,那个时候也不冷,姐妹们凑在一处念书,倒比一个人闷在屋里强些。”许樱说道,她确实没什么可学的,可闺学是老太太的意思,她可不打算赞同许榴的意思自己成了出头鸟。
“唉,说到底还是咱们姐妹太少了,董家的闺学里连自家的姑娘外加亲戚的姑娘,有十几个人呢。”
“竟有十几个人……”
“是啊,董家的家学里面,学童更多,只是表哥说不能再在家学念了,来年就要拜名师读书,他说连先生要在大明府左近办学,他要拜连先生为师呢。”
“连先生?”
“是啊,好像是叫连俊青的,据说他屡试不第,又不想在家行商贾之道,想要开馆授徒,我听表哥说,他相中的地皮离咱们家不远,就在茂松山的山坡上,房舍是现成的,只需扩建一番,开春就能开馆了,他不缺银子,言明了收徒不分贫富,只论文章好坏,表哥一个冬天都在家里苦读呢,若是连先生肯收他,表哥就离咱们家近了。”
连俊青不是应该回家经商吗?怎么跑到茂松山开馆授徒了?许樱眉头紧皱……
“你听说过连先生?”
许樱摇头,“没听说过。”
连俊青到底什么意思?茂松山……千万不要是她想的地方,若是这样,连俊青真的是贼心不死,色胆包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好像不够字数了不要小黑屋,不要小黑屋
☆、董家表哥
“四妹妹!四妹妹……”
许樱真想假装自己是聋子,以躲过许榴这个莫名热情的“姐姐”,可是连瑞春都听见声音停下来了,许樱也只好停下来,扯出一个不怎么真心的笑脸,“三姐姐。”
“四妹妹,我表哥考上茂松书院了……”
自从过完年许榴已经把这个消息说了十几遍了,“我知道。”
“我二舅舅亲自送他来上学,他已经到了,你要不要见见他?”许榴笑眯眯地说道,眼睛里隐隐的藏着期待。
真不知道罗先生教得那些德容言工都教到哪里去了,许榴喜欢表哥喜欢的这么明显,竟无人阻止,幸好许家上下都是董氏的人,许榴也还小,没人敢传什么风言风语,否则上一世不等她私奔,许家女孩的名声已经被许榴毁了,不知怎地,许樱隐隐觉得羡慕,只有许榴这样真正白得像是一张纸的小女孩,才会这么高兴心仪的表哥到来吧。
“我去看我娘。”父亲是前年二月时没的,出了正月就要办两周年的祭礼。
“哦。”许榴也想到了这个,她心里只有表哥,竟忘了二伯父是二月里没的。
“你去见你表哥吧,我去见我娘。”
杨氏这段日子过得不错,娘家陪送的三百亩良田的入息年前就送到了,她按照女儿出的主意,二一添作五,一半留下一半置办了东西,各院都送了年礼,老太太那里是头一份,大房三房也没落下,二房更是连还在吃奶的元铮都得了一个好彩头,再没人敢说业二奶奶母女是回来吃白食的了,反倒有好多人赞她贤惠大方。
梅氏与她来往的勤快,时时劝着她,也督着张姨娘,张姨娘似是想明白了,又似当年的栀子一般乖巧了起来,杨氏每日带带孩子念念经,日子过得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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