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这么早?”孙成每日例行公事来府上送公文,自从特种训练结束后,还没见武安福起的这么早过。
“哦,睡不着,走走。”武安福搪塞道,信步向马厩走去。
“少帅,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孙成跟在后边,小心翼翼的道。
“有话就说。”武安福心情正自不好,没把后半句说出来已经不错了。
“这木姑娘有些蹊跷啊。”孙成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武安福脑子里掠过这话,琢磨半天,也觉得许多地方不对,便问道:“如何蹊跷?”
“少帅你想,她的名字木子漩,木子不正是李吗?我想她应该是姓李才对。”孙成道。
“李?”武安福一拍大腿,自己的确是光顾着心动,忘了这点。可她为什么要编造个假姓呢,武安福不解的看向孙成,知道他既然有此一说,必然早有思谋。
“木姑娘谈吐有礼,姿态大方,仪容端正,举止得体,想必不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子。她一个人跋涉千里来北平,和余双仁说是雇佣关系,可是我看两人之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其中定有隐情。”孙成道。武安福一听,心想余双仁年近三十也不知道有没有媳妇,若是打李姑娘的主意只怕大大不妙。孙成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哪知道他竟然在胡思乱想,忙道:“我已经派人在街上暗中跟随,看他们要寻的是什么亲。若是有消息,第一个就来报告少帅。”孙成这个马屁拍的恰恰好,武安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称许。
一上午武安福度日如年,烦躁不安,众军将看出他脾气不顺,都不敢打扰。未时将过,孙成终于来报信了。
“怎么样?”武安福看孙成面色难看,十分紧张。
“这木姑娘来头果然不简单。”孙成犹豫着道。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来。”武安福心想难道李漩寻到亲了吗?若是他们要成亲可如何是好?脑子里纷乱如麻,紧盯着孙成,只盼他送回的是个好消息,却又不知道什么样的消息才是自己希望的。
“小人派去的探子得回的消息说余双仁陪着木李姑娘在街上四处打听的是北平王的府邸,今日午时,木姑娘进了王府,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孙成道。
“你说什么!”武安福吃了一惊,“北平王府有何人和她有亲?”
“我买通了王府把门人,听说木姑娘送了一份拜帖,他偷偷打开来看了,里面有一份生辰八字。我想平常的亲戚恐怕是不会递这生辰八字,八成是王府里有人和她有媒妁之言……”孙成说到这里,只见武安福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他足够机灵,顿时住了嘴。
武安福脑中一片空白。北平王府的年轻人只有罗成一个,这李漩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只怕所谓的未婚夫便是罗成了。虽然她看起来比罗成大些,可在这个时代女子大一点是时尚,并不稀奇。昨日看到李漩一副苦闷的神情,他本以为木子漩对这婚姻不满意,还做过英雄救美的白日梦,乍一听对方的未婚夫是英神俊朗的侯爷罗成,武安福自知美梦破灭心中颇为苦闷,问孙成道:“就这些吗?”
孙成哪知道李漩昨日和武安福的话,继续说道:“小的好奇,派人继续调查,得知燕山侯曾经订过一份娃娃亲……”
武安福茫然道:“那你可查到她的身家来历?”
“这正是关键所在了。”孙成赔笑道。“北平王的亲家,就是成国公李浑啊!”
武安福大惊失色,噌一声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还特地问了咱们府里专司结交朝廷大臣,通晓各家闲事的使者,他们也都说李浑有个独女,单名一个漩字,今年二八年华,京城中人皆说容貌秀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这木姑娘十分吻合。”孙成道。
武安福怔了半晌,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武安福这么愁,是因为这个李漩的情况实在微妙。三个月前,朝廷中忽然生出变故来,成国公李浑和其子禁军校尉李洪被杀,三族俱被配边疆。据说此事是因为隋帝杨坚夜梦有十八个小孩子挥舞兵器要杀自己,又梦洪水淹城。有人乘机进献谗言说这是凶兆,十八子就是李,洪水淹城是水。这表明有个姓李的,名字中带水的人要造反。杨坚本性凶暴,得国不正,最怕有人造反,一听之下在群臣中寻找,恰好想起禁军校尉李洪和他父亲成国公李浑都符合,便随便找了个借口降罪把他们抄家灭门。此事一出,姓李的大臣人人自危。
这李漩若是李浑的独女,本应配边疆为奴,怎么出现在这北平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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