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完午觉的田小胖,神清气爽,从炕上爬起来之后,发现屋里不少人正忙活呢。包大眼正在那指挥呢,把原来的家具都挪出去,换了一个梳妆台,还有两个小柜儿,还有装衣服的大立柜,都是新打的家具,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
手艺虽然说不上多高明,还算过得去,起码是纯手工制作,而是全都是实木的,结实耐用,用一辈子都坏不了的那种。
“大眼儿,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田小胖记得自己也没叫包大眼帮着打家具啊。
包大眼耳朵上还夹着一根扁扁的木工铅笔:“这不是包喜子家的老儿子,准备元旦结婚吗,叫俺给打一套家具。他那个日子还早着呢,先给你用着。”
“大眼儿啊,梳妆台的腿儿不平啊,总摇晃。”有人吆喝起来。
包大眼蹲在地上,单眼吊线测了测:“那是地不平,把那个腿儿用木头块儿垫一下。”
是地不平吗,还是你的手艺不行啊?田小胖也没好意思揭老底。然后就被包日娜从炕上给撵下去了,后者指挥几位婶子,把原来的炕席卷起来,又把一张新炕席铺到炕上。
“这是苇子编的席子啊,手艺不错。”田小胖瞧着炕席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也不由得眉开眼笑。
“一边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包日娜嘴里吆喝一声,然后又领着人开始擦玻璃。
田小胖抓抓后脑勺:“那你们先忙,柜盖上有烟,外屋地盆子里有水果,你们随便点。”
说完就溜溜达达出了屋,留下一屋子人直发愣:这到底谁要结婚啊?
到了当街,看到好几辆车往回拉土豆子,都拉到场院,先挑选一番,把有伤的和太小的都筛出去,剩下的就准备下窖。
土豆这东西,最怕太阳晒,用不了两天,外皮就发青,就算用丝袋子装着也不好使,所以,最好的保存方式,就是下大窖里,低温储藏,放一冬天都啥事没有,吃到来年开春,还跟新鲜的一样。
至于甩下来那些稍差一些的,则直接送粉坊,磨成粉面子,做成粉条子,晾干之后,就比较容易保存了。
黑瞎子屯原来有粉坊,只是规模比较小,后来就停了。吃的粉条子和粉面子,都是外边买回来的,或者呢,是用土豆子换回来的。
今年种的土豆子比较多,而且,粉条粉面子的需求量也大增,所以,又把粉坊重新张罗起来。
“起土豆子了,这个活儿需要人手,得把小娃子们都叫上。”田小胖嘴里念叨着,就把明天的工作任务安排下来了。
第二天,学校也开始放农忙假。每年秋天,农活最忙的时候,就该放农忙假了。孩子回家多少也能帮着干点活。而且村里小学的老师呢,原来也多数都是民办教师,家里也都有地啊,也都忙着收拾秋,所以,农忙假一般都比较长,基本上都能跟十一接上,都是十天半月的。这个习俗,慢慢也就延续下来。
农村学校,也有农村学校的特色,比如到了冬天,就开始吃两顿饭,连着上六节课就放学了,这样呢,学生老师和家长都不用起早贪黑的。
主要是因为冬天的时候天短,早上七点才亮天,下午四点就黑天了。
吃完早饭,一辆辆大鹿车就拉着娃子们,去村子东南方向的土豆地。成立合作社之后,种地都是成片的了,方便管理。以前包产到户,各家的土地都是你一条他一条的,你种苞米他种黄豆,都比较窄。现在好了,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全是一样的作物。
等田小胖到了地头的时候,土豆地已经趟出来不少了。这个比较简单,用机动车带着铁犁,调整好犁子之间的距离,对着垄台破开,地表就露出来大小不一的土豆了。
因为有的土豆长的比较深,所以趟地的时候,也要深一些。还有的土豆被埋在土下,需要用三齿挠子再遛一边,把隐藏的土豆刨出来。这个有时候刨的不准,就在土豆子上留下几个窟窿,这种土豆,只能送粉坊了。
就算这样,还有落在地里的土豆。所以就有专门捡庄稼的人,扛着三齿挠子,专门在人家起完土豆的地里,再遛一遍。通常是地头地脑,落下的最多。有时候犁子趟得偏了,没把垄台破开,刨开之后,下边都是土豆子,收获就更大了。
就好像现在,田小胖就看到,在地头上停着好几辆三轮车,有十好几个人,都戴着线手套,扛着挠子,在那等着溜土豆呢。一瞧都是生面孔,显然都是镇上的。
估计是听到了黑瞎子屯的庄稼不一般,营养价值丰富,所以早早就来等着了。要是真能遛两袋子土豆,就够自家吃的了。
对这些人,也没法撵人家走,只要不偷不抢,凭力气干活,也没啥可指责的。
农村收拾秋儿的时候就这样,你整的再干净,也总有遗漏的。落在地里的,最后也都白瞎了。
“哪来这么多小娃子,这是童子军啊!”这伙人瞧着好几百的小娃子,也开始议论。
而伊万诺夫,也适时地开始进行直播。反正没啥特殊情况,田小胖领着小弟子和小病号们玩耍干活的情景,都要进行直播。
还真别说,每个月收到的打赏,最少也有几万块。这些钱,田小胖也不要,说是要归合作社的收入里。可是大伙也不干啊,最后,都给村里的小学了。给娃子们购置各种用具,给老师们发发福利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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