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解决了生理问题,正低着头洗手,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有人吗?”
林半夏以为是哪个同学,道:“怎么了?”
那人说:“能过来帮帮我吗?”
林半夏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没带纸,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道:“我也没带纸,我帮你去拿点吧?”
“不是,不是没带纸。”那人说,“我是下不来了,你帮我下来吧。”
林半夏莫名其妙:“下不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下不来?”
那人道:“你快来帮帮我吧,我真的下不来了。”
林半夏完全不知道这人的话什么意思,只好走到了隔间门口,拍了拍门:“你在里面吗?出什么事了?你把门打开呀?”
那人也不回答,一直在重复你帮帮我吧。他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哀求,越来越癫狂,最后竟是变得声嘶力竭,听起来十分的恐怖。林半夏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想着是不是这人出了什么事,便蹲下来,想要从缝隙里看看里面怎么了,可谁知他蹲下来后,顿时陷入了沉默,虽然光线很暗,但他依旧清楚的看到,这个隔间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人蹲在里面。
然而那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求救惨叫,甚至伴随着凄厉的哭泣,林半夏迟疑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眼隔间,决定出去找人帮忙,
这儿会儿时间已经太晚了,老师们都离开了学校,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学生,林半夏扫了一圈,看到了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嘛的李稣,叫道:“李稣。”
李稣抬起头来看了眼林半夏:“怎么了?”
林半夏说:“你出来一下。”
李稣道:“啥事儿啊。”他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林半夏的面前,“你居然肯叫我,真是稀奇事儿啊。”
林半夏说:“你别扯了,我真有事情叫你。”
李稣说:“怎么了?”
“厕所里好像有人在求救。”林半夏道,“你手机可以照明吗?和我一起去看看行不?”
李稣说:“求救?上个厕所还能求救,难不成是掉进茅坑里了。”
林半夏对他这种不合时宜的幽默实在是不敢苟同,但是毕竟有所求,也没好意思说他,只是露出些无奈的神情:“你的手机可以照明吗?厕所里的灯坏了,啥也看不见。”
“可以。”李稣笑嘻嘻的。
两人走到了厕所门口,刚才的叫声已经停了,狭小的厕所被死寂和黑暗笼罩着。李稣的脚步停在了门口,迟疑的叫道:“有人吗?”
没人应声。
“好像没人啊。”李稣扭头看林半夏。
林半夏说:“你看我干吗?进去啊?”
李稣冷静道:“进去干吗?里面不是没人吗?”
林半夏指了指角落里关着的那扇隔间,道:“人在里面呢。”他见李稣始终不肯迈步子,狐疑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李稣哽了一下,大声说:“怕?怕什么怕?我李稣,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怕的东西!”
林半夏:“那进去啊?”
李稣:“……”他说着不怕,却是以龟速慢慢的挪进了厕所里,那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都快掩盖不住了。
林半夏叫他把手机的照明功能打开,他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亮了出来,最后林半夏实在是看不过去,道:“你把手机给我,我去看看,你要是怕,就去门口等着吧。”
谁知李稣听了这话,顿时恼羞成怒,说:“林半夏,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李稣!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怕!今天就算来了个鬼,我也得把他脑袋按在厕所里再冲十分钟的水!”说着直接举着手机,蹲下身来看向隔间里面,他看了一会儿,疑惑道,“里面好像没人啊,你真的确定里头有声音?”
林半夏说:“当然。”
李稣眼珠子一转:“我来把门打开。”
林半夏正想问他要怎么开门,就看见李稣这货抬起脚,对着单薄的隔间门就踹了下去。他模样生的和姑娘似得,做的事却像个暴躁老哥,还没等林半夏反应过来,就把那门板直接踹变了形,最让林半夏无话可说的,是他一边踹还一边叮嘱林半夏,说:“老师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踹的啊——”
林半夏:“……”你可真是未雨绸缪。
李稣根本没有留力气,几脚下去,门就发出嘎吱一声轻响,眼见就要倒在地上。李稣理所当然的觉得厕所隔间里是没人的,正想说林半夏想的太多了,谁知看到了门板后的画面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的确如林半夏所言,门后是有人的。只是却不是活人——那人的脖子被一根绳索吊在了上方的水管上,舌头长长的吐了出来,表情狰狞到了极点,他身上还穿着学生的校服,分明就是他们的同学。
李稣瞬间明白了刚才为什么看不到这人的脚……他的脚吊离了地面几十公分,他们蹲下来,怎么可能看得到。这极其恐怖的一幕,让李稣不受控制的往后猛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靠到墙壁,他才停下了,脸上已经没有人色,连带着声音也是哑的:“卧槽,卧槽,这、这怎么会——”
林半夏站在他前面,想起了刚才他听到的那些话,“我下不来了,你帮我下来吧。”——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些话语的含义,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李稣在后面一个劲的骂着脏话,似乎想用脏话赶走内心的不安,他扯了林半夏一把,哭笑不得:“林半夏,你还傻站着干嘛?出去报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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