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咔哒一声响,轻缓的脚步声踩着长毛地毯走到她床前。
“我等了二十八分钟。”谢斯止抬腕看表。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不过烟是高级货,并不难闻。
许鸢闷闷嗯了一声,头也懒得抬。
只把莹润的手臂从被子挪出来,敷衍地摆了摆。
谢斯止在黑暗里盯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一个指尖,抵在她纤细的腕骨上。
少女凉得像从冰窖里抬出来。
要不是他穿着单薄的t恤,几乎给人一种这不是温暖的春夜,而是数九寒天的错觉。
庄园只有一个主人。
——谢盈朝。
丁管家给谢盈朝的床伴送药,这不是秘密。
谢盈朝不仅喜欢玩窒息游戏,更是对体寒的女人有种特殊的迷恋,为了让主人开心,底下的人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谢斯止转身离开。
听见关门的声音,许鸢松了口气,她此刻只想休息,不想被打扰,他走了最好。
可没过多久,脚步声又回来了。
谢斯止将一杯水和两粒药片放在床头柜:“许鸢,起来。”
他按开床头的小灯,一室昏黄。
许鸢被疼痛和困意搅得神经迟缓。
她费劲地爬起来,谢斯止扶了下她肩膀,她才勉强坐稳。
水是热的,药是止痛药。
她搓了搓眼,接过水杯,艰难地吞咽:“谢谢。”
谢斯止居高临下,站在床前。
许鸢流了许多汗,皮肤在灯光里晶莹剔透。两鬓发丝被冷汗浸湿,毫无章法地粘在脸侧,嘴角的水渍未干,有种凌乱、招惹人去蹂躏的美感。
“你要谢的何止一件。”少年语气平淡。
许鸢抬起眼,与他对视时静了几秒,她问:“为什么救我?”
谁都知道,谢盈朝的床伴是高危职业,更是寿命不长的消耗品。
比起做谢盈朝的床伴,跟着谢文洲不失为更好的选择。
谢斯止宁愿挨一顿鞭子都要阻止谢文洲碰她,在别人看来,是小少爷愚蠢的逆骨。
可许鸢不那么认为,在她眼里,那晚,他就是救了她。
毕竟对象是谢盈朝,她还有自救的时间,可如果当晚就被谢文洲带回房间,她无处可逃。
谢斯止掏出纸巾,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折一只纸鸢。”
“谢斯止,我很疼。”
“折。”他态度强硬。
许鸢只得接过,忍着身体的不适,很慢很慢地折纸。
这个年纪的少年很少会随身带面巾纸,谢斯止是一个。
面巾纸不知什么牌子,有股冷淡的、雪松的香味。
就当是欠他的,许鸢想。
他为她挨了三十鞭,她忍痛为他折一只纸鸢,也不是太过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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