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澹放下朱笔,满目温柔。
看着她在书架前忙碌,嘴上还在不停念叨,这不就是夫妻之间的日常么?嫌他殿中乱,要亲自动手帮他整理。
霍澹嘴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目光心满意足从她身上离开。
怕打扰霍澹处理政务,赵婳没再絮絮叨叨,动作也轻缓了些。她简单把书籍分类规整好,拿了要看的书去榻上,翻书没看几页,高全盛便进殿通报季扬有事情找她。
“季扬找你作甚?”霍澹不悦,总感觉赵婳有事情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放下折子,霍澹道:“让他进来。”
“我让季扬派人保护清落,事情没个进展,我便没同陛下讲,不是陛下昨日跟我说让随便调遣羽林军么?”说话间赵婳已经走到霍澹跟前,道:“估摸着今日有西州人去找过清落了。”
季扬进殿,递上一封信,“今日下午,有一男一女两西州人寻到清落家中,大约半个时辰就离开了,清落姑娘平安无事,写了封信要交给赵姑娘。”
赵婳拆开信,一目十行。
“陛下,赌对了,鱼儿上钩了。”赵婳把信给霍澹,“跟古兰珊朵去到清落家中的男子应该就是西州皇子。”
信上,清落把事情简单说一番,已将按照赵婳说的,吊他两人的胃口,约好明日戌时在清落家中再次碰面。
霍澹扫了眼信,道:“许太后寿宴迫在眉睫,西州皇子此时找到清落,单单是为了让西州舞姬与清落切磋一番?朕看未必。不管前几天发生的舞姬被杀案与西州有无关系,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西州使团出席这次寿宴必定有问题。西州皇子和西州舞姬,此时应该在鸿胪客馆好好准备寿宴献礼,而不是在即将献舞献乐时执意见素有‘京城第一舞姬’的清落。”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霍澹眉目深沉,信的一角被捏得皱巴巴。
赵婳道:“陛下且瞧着,西州皇子打的什么算盘,明日见分晓。西州若真有坏心思在寿宴上,那这心思必定与找清落相关。陛下适才也说寿宴迫在眉睫,时间紧张,西州皇子急于求成,倘若好好利用这点,诱导一番,不怕他不说!”
她暗暗搓手,“我已经准备好明日去套话了!陛下等我好消息!”
霍澹眉头一皱,“明日?明日上午不准出宫,下午朕陪你去。”
赵婳扯了个笑,安慰皇帝,“知道知道,我这不是特地让清落把人约到戌时么。”
明日册妃圣旨下来,她身份就变了,称呼也该变了。
霍澹有些不高兴,阿婳不屑宫中妃嫔之位,反倒对宫外秘辛之事感兴趣。
他挫败。
阿婳对他也是爱答不理,若非知道阿婳不在乎虚名,心里有他,愿意与他携手一生、并肩作战,霍澹哪里容忍她干涉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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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气清,秋末初冬的季节,阴沉了好几日的天,难得放晴。
赵婳被封为贵妃,赐居凤栖宫的消息从圣旨搬出后就在宫里传遍了。
许明嫣知道后大怒,“砰——”的一声将紫砂茶壶扔在地上泄愤。
起初,许明嫣以为皇帝是新鲜劲来了,这才看中那姓赵的琴师。
一名乐人,即便是受皇帝宠爱又如何?
许明嫣万万没想到,赵婳竟是益州刺史的小女!
“气死了!气死了!凤栖宫,凤凤凤,这名字在膈应谁呢!陛下赐那姓赵的凤栖宫何意,再明显不过!”
许明嫣怒气冲冲在殿中走来走去,嘴上的话一刻也没有停。
赵婳放着好好的刺史千金不当,到京城入皇宫做甚,还心甘情愿当起来身份低微的琴师,她定然是想这贵妃之位想很久了。
那姓赵的整日在陛下面前晃悠,陛下定然早就知道赵婳是益州刺史的女儿。
两人不知何时偷偷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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