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们,沈云舒顾不得多想,一路跑到北镇抚司外,她想到上次因为那封密信凭白挨了顿打,那些狗官却一点事都没有,此次绝不能再冲动。可现下联系不上哥哥,不探个虚实终究放心不下。于是壮着胆子对门口守卫道:“劳烦官爷通禀,我叫沈云舒,与指挥同知赵大人是旧识,有要事相告。”
“赵大人现下有要案要处理,没空见你。速速离开。”门口守卫冷声道。
“是梦娘姑娘叫我来的,你若现在不通报,到时候赵大人怪罪下来,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守卫看着沈云舒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打了鼓,便对旁边的人道:“我进去通报一下,你看着她。”
一刻钟后,赵康时才从里面出来,沈云舒连忙快走两步到他面前见礼道:“民女拜见赵大人。”
“梦娘有什么事?”赵康时冷着一张脸问道。
沈云舒抬头看了看他旁边的锦衣卫,赵康时皱眉对身旁的吴松道:“你先去吧,按我说的派人去查,快马加鞭传回来。”
“是。”
吴松走后,赵康时拎着沈云舒的衣领到不远处柳树下厉声道:“你把北镇抚司当什么地方了?说吧,梦娘有什么事找我?”
“赵大人,姑娘听说锦衣卫抓走了两个叫江辰和李经年的举人,特让我来问问详情。”
赵康时往前走了两步,沈云舒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和压迫感,“真的是梦娘的意思吗?还是周嘉南的意思?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的意思?”
沈云舒压着心里的恐惧,强装镇定道:“赵大人,我哥哥如果想知道什么他自己有的是办法查到,何必要我来问您,您又未必会跟我说实话。您在姑娘屋子里应该见过一副灯霄图吧,那是江辰送给姑娘的。姑娘跟江公子是朋友,相信他们的人品,所以让我来问问您他们所犯何罪。”
赵康时想起前几天在梦娘房间里确实见过一副十分精巧的画,卷尾处题字的确是江辰。赵康时审视沈云舒,见她始终面不改色,便弯下腰,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沈云舒,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今日若不是看在绮梦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抓进去一并审理了。你现在给我滚回教坊司去,听到没有。”
沈云舒仰头,不卑不亢道:“赵大人,姑娘遣我来,便是一定要知道些什么,大人若不愿跟我说,姑娘只能亲自来问了。大人为人正直,一定会秉公执法,一定不会让清白之人蒙冤,当然也不会凭白为难我一个小小女子。”
赵康时把她头一甩,厉声道:“有人举报他们俩涉嫌贿赂主考官程深泄露考题,若是坐实这是抄家灭族的大案,你也不用给我扣什么高帽子,我做事一向无愧于心,朝廷大案未结案前不能与人透露,我只能跟你说到这,你不必再来,也不必再问,就是梦娘来了我也只能说这些。”
赵康时说罢便转身快步进了北镇抚司。沈云舒回教坊司的路上反复想着赵康时那几句话,江辰勾结程深,怎么可能,江辰那样自负才华的人,怎么会作弊?等等,程深,沈云舒忽然想到一个人,或许能救江辰,连忙跑去了怡王府。
朱翊珩听下人来报说沈云舒求见,心中虽疑惑不解,却还是让她进来了。
沈云舒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了,“求殿下救救江辰和李经年吧,他们绝对不会科考舞弊的。”
朱翊珩伸手扶了她一下道:“你先起来,慢慢说。”
“今天锦衣卫把他们抓走了,说他们涉嫌科考舞弊,殿下,我见过他们,他们不是那样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我知道空口无凭,我只求殿下能帮帮他们,不要让他们在锦衣卫里屈打成招,还他们一个公道。”
朱翊珩苦笑道:“云舒,你应该知道,本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实权,更何况此次犯事的是本王的岳丈,本王若插手只会被当作徇私,对他们更不利。”
沈云舒担心朱翊珩真的袖手旁观,便继续劝道:“云舒也直到这很让殿下为难,可程小姐是您的未婚妻,你难道忍心看着她被父亲牵连,步韩姑娘后尘吗?”
朱翊珩听到韩姑娘忽然面色一沉,“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本王知道了,力所能及处会尽力斡旋。”
“多谢殿下。”
沈云舒走后没多久,青云来报:“殿下,周大人从宫里递了密信。”
朱翊珩略略抬了抬眼问道:“怎么说?”
“今晨户科给事中刘常上疏弹劾程深,说他收受贿赂,将会试题目提前泄露给了考生江辰和李经年。陛下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涉嫌舞弊的两个考生下狱,命内阁协同翰林院将此次考卷重新审查,下旨让锦衣卫和刑部联合审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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