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是他也想徒儿了,才赶紧将人抓回去。
听他这么说,应芜心中大震,她耳垂发烫,眷恋地望着他,褚绥伸手揉揉她的发顶,低声道:“好似圆润了些…”
应芜抱着怀里的点心不敢说话。
桂月叹气,与他道:“尊者,可否借一步说?”
褚绥跟着她,嘴里还道:“便是私下请求,予吾好处,亦不可。”
“行行行…尊者真是宠爱徒儿,怪不得仙门皆传您偏心本门弟子…”
等到了应芜听不到的地方,桂月才停下脚步,正色道:“尊者…恐怕,要生变故,尊者倘若没有纳下阿芜的心思,还是要与她保持半身距离。尊者门下心法乃是至静法门,与桂月所处的合欢宗门大不相同…治好阿芜,也需您配合。”
褚绥负手道:“治好?我这徒儿,害了什么病?”
桂月叹息,“还请尊者伸手。”
褚绥抬起右掌,在他小指根部,竟然捆着一圈红绳,桂月道:“您的红线,自桂月见您便是如此,但不过一端…”
“玄女还查过本尊的姻缘线,这是何意?”
桂月睨他一眼,只觉得他根本不懂情爱,怎会不让女子受苦。那时思慕他,自然会好奇对方的姻缘,从五千年前,褚绥的手上便有这根线,桂月却始终找不到另一端是谁,等她不再惦记他,便将这件事忘了。
桂月看向应芜,这红线绵延,那一端,竟然系在应芜小指,桂月道:“尊者…您可明白?合欢宗门不忌惮纲常伦理,但仙门上下对我宗也是鄙夷的,更何况玉清尊者门下本就推崇静心法诀,却出了这种事…他们定不会让阿芜好受的。”
褚绥终于端正神色,他望着手上的红绳,想了片刻,还是道:“本尊无法对她冷语相向,不过少年思慕,日后自会有缘疏解,即便无法疏解,应芜识得大体,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倘若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纳她也无妨。”
桂月一时怔在原地,但一想到褚绥首徒、那位最初的三界共主因与徒儿相爱堕入魔道的传说,又觉得褚绥是怕了,怕因为这师徒姻缘又害死一个徒儿。
“可…尊者,您…您并不动情,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褚绥叹气,轻声道:“十万寿数,早就心如止水,便是让吾动情,这潭枯水,也泛不起涟漪了。”
桂月以前总觉得褚绥铁面无私,胸怀天下,从未想过他竟然是杯弓蛇影,惧怕重蹈覆辙之人。可他说自己心如枯木,又怎会这样疼爱徒儿?
桂月注视他许久,见他目光温和,平等地注视着此间万物,终于心下清明。
玉清尊者爱万事万物,温和如水,不曾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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