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盯住了应嫔的眼,低声浅笑:“看看你这个旧爱,倒底能不能比得上?本宫这个新?欢。”
她倏地沉下眼,“潘水,把这几个奴才给本宫押去慎刑司!”
潘水领命,婉芙这次出昭阳宫,几乎带上?了昭阳宫大半的宫人,毫不费力?就把那几个额头磕破了皮的奴才押出了御花园。
应嫔只能眼睁睁看着伺候自己的奴才被押走,无奈带的人少,没半点法子。剩下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这厢谁还看不懂,不论出身如何,在这后宫里?,没有皇上?的宠爱,什么都不是。
婉芙满意地看着剩下宫人变幻的神色,捏着帕子擦去手心?沾染上?的脂粉,“本宫累了,不打扰应嫔的雅兴。”
浅底金纹的绣鞋踩到?台阶上?,婉芙视线看去,就瞧见了台阶上?刻意留下的珠子,她冷下眼,指尖在千黛手心?中?点了两下,千黛了然,不动声色地把主子护到?一侧。
紧接着,后面跟随的宫人踩到?珠子上?,不慎地接二?连三?地从上?面摔下来。
下面的宫人痛呼惨叫,先摔倒的宫人最先捡起脚下的珠子呈给婉芙,忍着痛意,跪道:“主子恕罪!奴婢们绝非有意惊扰主子,是这几颗珠子绊了奴婢们!”
“应嫔,你这是什么意思!”
婉芙下意识扶住肚子,冷冷地看向应嫔。
应嫔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她不会那么蠢,用这般简单害人的法子,江婉芙在她面前出事,皇上?怎会怀疑不到?她身上?。她现在没了圣宠,没了同心?结,万事都要小心?。
“什么意思?”
她冷笑,“难道不是泠婕妤故意拿珠子嫁祸给我?”
婉芙好笑,“本宫嫁祸给你?若非本宫早一步看见,岂不是如你小产那日一般!”
“既然应嫔不认,那本宫就让皇上?过来!岁禾,去请皇上?。”
被点了命的宫人立即福身,脚步匆匆地赶去乾坤宫。
应嫔捏紧了帕子,人证物证具在,她算是看明?白,江婉芙今日架势,是势必要处置了自己,防止她生产时,自己给她使绊子,真是唱得好一出栽赃嫁祸!
“不是本宫所为,本宫绝不会认!”
婉芙打量着应嫔急于辩解的神色,看起来并非作假,想来应嫔也不会用这般明?显的法子算计她。既然不是应嫔所为,那会是谁。婉芙捻着手中?的珠子,忽然想起前不久找过她的楚嫔。
她抿起唇,如果不是她警觉,方才极有可能真的摔下去。楚嫔这倒底是要帮她,还是要害她。
……
坤宁宫
楚嫔剥了两个葡萄,放到?托碟中?,呈到?皇后面前。
“这葡萄甜而不酸,泠婕妤如今喜酸,是没有这口福了。”
酸儿辣女,楚嫔这句话的意思惹人探寻。
皇后合上?佛经,“本宫以前耽于礼佛,没注意到?后宫里?走楚嫔这般的聪明?人。”
楚嫔笑而不语,“嫔妾愚笨,不懂后宫里?的争斗,只想抚养好怀安公主,得个体面。”
她话头一转,掩唇道:“不知娘娘听说没有,左相一事过去后,皇上?严查左相党羽,这么一查,倒真查出不少别党的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流。党派之争,左相没落,皇上?制衡权位,又怎能让另一方逍遥快活。”
“应嫔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皇后姑母是当今太后,母家为国戚,这种事,怎会不知。
手边的茶水凉透,楚嫔没坐多久,请身告退。皇后抚着佛经磨损的一角,“温修容的病,还没好么?”
自打赵妃降为贵人,幽禁冷宫,温修容借口染了风寒,没再?来过坤宁宫。
梳柳轻摇了下头。
皇后微微一笑,“温修容倒是个重情义的。这颗棋子既然不能为本宫所用,本宫也不想白白便?宜了泠婕妤。”
“娘娘的意思是……”梳柳上?了一盏温热的茶水。
皇后指腹点着杯沿儿,“楚嫔既然来找本宫,本宫又怎能让她失望?”
……
李玄胤正在乾坤宫批阅奏折,他冷眼看着呈上?的请奏,左相一倒,齐伯侯一党就开始跃跃欲试。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没做出任何实事,竟敢奏请京调!
殿外,陈德海听匆匆而来的小宫女传完话,哪敢耽搁,转身就进了内殿通禀。甫一进去,御案上?的奏折直朝他飞过来,打得三?山帽倏然滚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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