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街道湿漉漉的,树上的叶片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滴答滴答,往下坠。
宋杳快步往青雨巷走,淌过一个个小水坑,不管脚踝被溅起的污水弄脏。
卷帘门一升到顶,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上阁楼,往床上一栽,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
阁楼不大,只放了一张床和一套书桌,甚至连个小窗都没有,只能通过楼梯渗进一点点光。这里通常是宋杳用来小憩和画画的,待在小空间里让她安全感爆棚,偶尔她也会在这发泄一些情绪。
宋杳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
人一旦长大,情绪大多时候好像便不能随意发泄出来了。
她想起最近一次的眼泪,还是她当时还在北城工作的时候,因为加班到很晚,憋不住在工位上崩溃大哭。
“呼——”
无声地哭了一会,宋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用力地翻了个身,让自己仰面对着天花板,轻轻地调整呼吸。
和江蓉小吵小闹是常事,毕竟哪有父母和子女从来都不发生争执的。只不过她念叨的那些话,宋杳听了无数次,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不通畅的呼吸让她更为烦躁了些。她抽了张纸,胡乱地擦拭着眼睛。
怎么一个个都和她过不去。
感冒了,被江蓉骂了,周鹤归还一句话都不说——烦心事全都堆在一起。
宋杳将手里的纸巾揉成团,丢进桌子底下的垃圾桶。
她重新起身,也不管自己素颜还哭肿了的眼是不是好看,下楼推开门,往巷尾走。
-
雨水过后的蝉鸣声重新叫嚣着夏天。
周鹤归昨日没怎么睡好,眼镜也盖不过他眼下染着的淡淡乌青。他坐在收银台内,翻着前段时间看了一半的外国文学,阅读得极慢极慢。
门口传来沉而拖沓的脚步声,扰乱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注意力,他正思忖着是谁大上午的往这来。
下一秒,抬头,看见了眼睛红肿的宋杳。
明显是哭过。
周鹤归微怔了一瞬,而后起身,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轻:“怎么了?”
宋杳咬着唇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了书店内,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眼睛莫名又红了一圈。
周鹤归连眼镜都没来得及摘,从收银台里走出去,搬了把椅子在宋杳身边。
“哭了?”
宋杳抿抿唇,鼻音很重:“和我妈吵架了。”
没等周鹤归继续问,她就像倒苦水般,把委屈都发泄出来:“她老说我早上睡得晚不开店,工作不积极不认真,可是花店早上一般都没有生意,熟客也是直接微信和我订,那我还不能多睡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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