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么对峙着。
两三秒过后,戴岚败下阵来,侧身绕开闻越,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两三秒的时间,戴岚想了很多。
脑子里,无数句话回响着,乱哄哄的,吵得很:
“经他手治愈的病人数量不少。”
“他又有那个闲心。”
“宋医生要是我爸爸就好了,我恨死他们了。”
……
下午戴岚从诊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单子上那两行“听旁人说话容易感到厌烦”、“不排除伤害自己的可能”之后,他烦躁了一整天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
明明没和宋意说过这些,可他全看出来了。
即使明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医生,戴岚还是忍不住难受——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有病。
已经很克制自己的不耐烦,已经很克制自己想死的念头,已经在竭尽全力地维系和往常一样的状态了。
可蒋新明和他说:“老师,您需要去看医生。”
可宋意和他说:“你比他更需要我。”
崩溃的那一瞬间,戴岚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哭不出来,却控制不住情绪,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心肺都被凿开一个小洞,再怎么挣扎也永远都填不满。
医院的暖气很足,戴岚的头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戴岚扶着墙,顺势坐在了诊室外等候区的椅子上。他坐在那,觉得自己像条被海浪打到岸上的鱼,每一声心跳都是死亡倒计时的钟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戴岚后面进去的那个男生从诊室出来了。
一旦沉浸在抑郁的情绪中就很难恢复清醒,戴岚一开始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可那个男生哭嚎的声音太大了,大得硬生生把戴岚从精神溺水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恢复到正常状态需要一点缓冲时间,戴岚扭过头,瞳孔还没有焦距,木讷地看着他哭了半分钟,然后才想起来要安慰人:“怎么哭成这样?宋医生凶你了?”
那男生听到后,泪珠子掉得更大了,又哭了好一阵子,哭得戴岚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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