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被识破的冬倩感到遗憾又困窘地撇撇嘴,无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眼珠左瞟右瞧转了又转,就是不肯直视面前的人。偏偏他的灼灼目光一直很炽烈,落在她的脸庞隐约的有一阵阵火烧火燎的发烫。
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他有后话,冬倩硬着头皮再次对上他的眼。
深深的,专注的,仿若两圈漩涡,将她的视线密密缠住再也移不开。
她干咳一声,磕磕巴巴着:「呃、那个……吃饭之前说的,咳咳,那个事……」
夏尧没等她囁囁嚅嚅把话挤完,很快摆出停止的手势截断她的话尾,醇厚地嗓音宣告般地:「你只需要回答『好』。」
冬倩被这句话噎了一下,顿住好半天,半是自嘲半是试探地补充:「只要说『好』……或者『不好』吗?」
须臾沉默。
她的话引得夏尧的黑眸明显黯了黯,脸色登时沉下来。修长的手指交叉着握到了唇前,这是他思考什么的时候常做的习惯动作。薄薄的性格双唇在抿成一条直线之后,没过太长时间,又稍稍勾起了诱人的弧度。
「哪里『不好』?」上挑的尾音不似回答她为改变凝滞低压的气氛故意歪楼的话,倒像是在问她——他有哪里不好?哪里她不满意?
冬倩瞬间咳得更厉害了。
想了很久,她发觉自己不能不直接切入主题了。「……夏尧。」
一双桃花乌瞳闪烁着晶亮盯着她,差点没教她把要出口的话尽数咽回去。
她踌躇再踌躇,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婉转地阐释起一直逃避着的问题,「我们两姊弟的关係很好,这一点我觉得很幸运。但是,可能因为我们的姊弟关係太好了……你、你还有很多事没见过,很多人没遇到过,也许就是这样把亲情误解成了……爱情,再过几年,你大概就不会……」本就说得困难的声音在他专心致志又充满警告的凝望下越来越小,最终化为沉寂。
夏尧直直瞪着她,直到她自觉住嘴之后,才满意地倚靠到椅背上,嗤笑道:「已经二十三的人还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冬倩,我并不要求你现在立刻回答我,只希望你能把我放在心上。」
「你从来都在我心上啊……」蚊子似地悄悄嗡着。
最重要的弟弟,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们的关係从以前开始就那么近。
可她说得是如此底气不足,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在偷换概念。
「你懂我的意思。」夏尧显然是不打算像过去一样由着她继续鸵鸟下去了。
曾经的他确实是打算慢慢地熬,熬到她彻底离不开他,自然也无法再推开。但是,这并不表示当他已近乎表白地将自己摆在她面前后,还会接受她轻易蒙混过关。
他像一员足智多谋的上将,定下目标、蓄势待发。在等到合适的战机之前可以隐忍,一旦出手便是势在必得,绝不会容许猎物有丝毫退缩。
「不要去考虑其他,什么人都不需要再列入你的考量。只管做你自己,只管享受,只管体会……就好。我不介意等你习惯,反正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适应。」唇畔又渐渐勾起了仿佛能够蛊惑人心的笑痕。
他的意思很明白:无论她的借口是什么,他不接受拒绝。
她明明听懂了,明明应该再和他讲道理、讲他们之间的道德枷锁、讲社会伦理、讲……许多许多,却在这一刻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也许是被他的气场镇住一时无话可驳,也许是被他刻意撩起的魅人模样迷惑得脑中一片空白,也或许,是她内心深处本就不愿再辩论什么,她只能愣愣地、着了魔似地、被他的一双深潭吸引着,两片唇瓣张了又合,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缓缓站起来,漫步走到她跟前,半蹲着凑近她的耳边,呼吸轻拂,他柔声呢喃——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冬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只有两个人,一直一直。」
这一次,他不是征询,而是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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