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朝祁隼射去求助的目光。
“……”祁两辈子的单身狗隼霎时有些为难,于情于理,他都想回答“可以”,前世多年受国外环境影响,他其实在性向这方面卡得不死,毕竟当时他认识的同学里就有好几对同性恋、双性恋,可他又怕解释得不好,误导了谢云。
所幸张雁替他开口了,“怎么不行?”虽然知晓谢云没有任何鄙夷恶心的心态,纯粹是好奇,可他终究是听不得这种问题,一时控制不好语气。
滞了片刻,才揉揉眉心,恢复心平气和的状态,“我知道大众认知是男生喜欢的应该是女生,女生也应该喜欢男生,很多人不能接受同性恋的存在,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天生就没办法对女生产生那种情感,我第一次心动的对象就是初中班上一个男生,第一次幻想的对象也是男生,你要我怎么办,总不能为了顺应主流,欺骗人家女孩子。”
没打到半只蚊子反而被叮几个包的谢云挠了挠痒,不答反问一句:“男生喜欢男生,是什么感觉?”
“跟爸爸妈妈相爱一样,跟老顾喜欢钱乐果也一样。”张雁一口闷了罐中剩余的液体,滚动喉咙,“性别从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个人的心意和人品。”不会因为是基佬、百合,就比较渣,也不会因为是异性恋,就比较专情。
无论是哪个群体,都有好人跟败类。
可惜,多数人从不去思考这点,仅以偏见、歧视待人,扫射整个群体。
他之所以一直以来不在外明讲自己的对象是男是女,说到底也是担忧有无聊的傻逼会没事找事、借题发挥,他自觉同是个普通人,并不想被人当异类看待。
也是这个晚上,祁隼才迟钝发觉,张雁确实从没明说过是男朋友还女朋友,对方总以“对象”两个字代称,他先前没多想,以为是个人口癖,而今回想过去种种,倒是都说得通了。
……难怪顾雾空他们去年那么下得了手。
说不上接受不接受,他就没觉得同性恋是怪胎什么的,更何况是有不浅交情的张雁。
他只淡声问了句:“那你跟你爸妈出柜了吗?”
“啊,早出了,都几年了。”张雁放下空罐子,用力踩扁,尔后双手不在意地撑在身后的地面,身子微微往后仰,他哂笑,“我大一就跟他们说了,大一升大二的那个暑假,我根本不敢回家,怕被抓去戒同所,于是在我前任家一住就是两个月,后来我爸妈想开了。”
他尔后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气我前任吗?”
这题谢云觉得自己会,“出、出轨!”
张雁扯唇,“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闻言,祁隼生出些好奇心,起了谈性,扭过头,“不是吗?”
许是提及了伤心事儿,再怎样痛恨对方,恨不得拧断对方的脏东西,终究是付出过真心,张雁心疼自己。他出神几秒,才缓缓道:“我不是相信童话的傻白甜,虽然能走到最后是最好,但我也没抱持过必然的期望。”
“我们高中毕业正式交往的那一天,他和我说会跟我天长地久,会努力克服所有现实问题,后来我向我爸妈坦白了我的性向,他却迟迟没有,不过如果他没出轨,我也不会太在乎这些,毕竟每个人家庭教育不同,不是每对父母都能像我爸妈那么开明。我知道这对我不公平,但转念一想,就算不是跟他那个傻逼,我这辈子也不会跟女生在一起,早晚都得出柜,我先说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那是因为什么?”铝罐壁上的水珠湿濡了指尖,沁凉沁凉,祁隼轻轻弹了几下,随后眉心微拧,他没从这一段话捕捉到想要的重点。
只见张雁一贯如沐春风的脸色倏忽冷了下来,仿佛午后雷阵雨时骤然阴沉可怖的天色,“真正让我犯恶心的是,他出轨对象是个女生。”
“???”
谢云傻了,感觉自己的爱情观貌似又双叒被刷新了,“……喜欢男生还可以喜欢女生吗?”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个……有些人可以,只是这一般不太好,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为什么不好?”
张雁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阴郁气息顷刻间便被谢云的天真给推倒了,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你要我怎么解释啊,谢云,我是纯gay,又不是双性恋,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
祁隼略作思忖,面无波澜,他理性吐出自己的想法,“不好是因为你分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真心爱你这个人还是单纯为了现实和前途不得不屈服,搞不好对方跟你结婚了,还跟你生孩子了,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另一个同性。”
回想起来,他前世是有遇见这样的事情。
主角自然不是他,是他朋友的朋友。
那是一对女同性恋,后来各自与男人结婚了,若是这就断了私情,那也无妨,然而她们不是,明面上是认识多年的好闺蜜,私底下却常常假借出游的理由各种纠缠不清,几年之后,各自的伴侣才得知这事儿,没多久,双双便又离婚了,总之是笔令人不齿的烂账。
不怪张雁去年会气成那样。
要他,他也气。
思及此……
“你最后怎么处理你前任?”祁隼冷不防问起。
张雁“啊”了声,语气如旁观者似地不带一丝感情,像是陈述一件人人皆知的事实罢了,“我和那傻逼分手后,加了那个女生的微信好友,跟她说你的暧昧对象搞过男人,还搞了好几年,然后转头就删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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