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出是第几遍,眼皮愈来愈沉,仿若垂挂重物,承受不住负荷似地往下坠。
最后自暴自弃,卸下力气,跌入梦境。
祁隼是在半夜才察觉出不对劲的,他本就浅眠,往常对面那床的主人都是安然沉睡,偶尔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也是轻如寻常呼吸的鼾声,然而今日却发出过分急促又闷重的喘息声,以及像是小猫受伤时而有的细细呻吟。
他彻底被吵醒,霍地睁开眼睛,开灯查看。
只见少年嘴巴微张,那张白嫩的面颊此刻已然染上两坨烙铁般的红晕,眉心因不舒服而锁得死紧,中心那八字好似能活活夹死一只蚊子。
指尖轻触额间,热度立刻传来。
祁隼面色一肃,轻轻摇了下火烤卷饼,“谢云,醒醒,你发烧了。”
喊第一次的时候,谢云像是没听见,应都不应,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至第七次,他才嚅嚅地“嗯”了声。
可惜依旧撑不开眼皮。
他一时间感觉自己像只可怜的乳猪,被人绑在一根木棍子上,架在火炉上烤啊烤,靠近火源的地方烫得要死,另一面却又冷得受不了,浑身难受得紧,奈何怎样也无法摆脱这种痛苦,他想出声说“没事”,结果嗓子也被火烧得干哑,说一个字都在痛。
祁隼见他情况不太明朗,这大晚上的又不好找宿管帮忙,更别说谢云的敏感最怕兴师动众,好在严珠丽做事面面俱到,早在开学之际,便给谢云备上各种有概率用上的成药,之前谢云有一回腹泻,便拉开过一次那个抽屉。
顾不上征求意见,他忙不迭拉开,从里边儿翻找,一下子就寻到退烧药。
然后倒了杯温水,扶着谢云坐起来,试图把药给喂进去。
可是喂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谢云这时烧得身子无力瘫软,只想躺平,动一下都是一种折磨,别说把药给囫囵塞进去了,想给他先抿口水润润嗓都一直从嘴角缝流出来。
不得已,祁隼只好慢慢哄,尽量把他哄顺了,叫他配合一下。
良久,谢云隐隐约约听清了他的话语,才茫然又听话地打开一点儿足以扒住杯缘的小缝,虽说难免还是溢出来一些,不过终归是让他把药给吞下去了。
祁隼松了好大一口气,莫名感觉自己也快脱力了,帮谢云拉上被子,又用吹风机吹干领口,这才拿着谢云的毛巾去接些温度适宜的凉水,替他擦汗。
这一晚上,由于担心对方夜里又会烧起来,精神上不敢松懈,所以就算躺在床上仍无法完全睡着,他每半小时就自动醒一次。
凌晨四点,谢云的呼吸才趋于平缓。
祁隼也能补上一顿好觉了,他有些庆幸今天早上的课前阵子便用报告当期末成绩,下午的课才需要专程去教室考试。
晨间六点。
他又起来摸一下谢云的额头,确定对方无恙了,才准备回去继续补觉,谁成想谢云这会儿倏忽醒来,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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