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8章（第1页）

&ldo;依我看，它至少值两星元。但是，买卖赃物的人最多只会给你两毛钱‐‐如果他很大方的话。要是今天你一直在要饭，讨回来的钱肯定比这多。&rdo;

&ldo;嗯……不过我想干那一行会更好些。我觉得干那种事情比讨饭有趣。你该去看看齐吉是怎么搞的。&rdo;

&ldo;我见过齐吉干活时的情形，他很内行。&rdo;

&ldo;他是最棒的！&rdo;

&ldo;我想，要是有两只手的话，他还会干得更好些。&rdo;

&ldo;嗯，也许吧。虽然他只有一只手，但他还是教了我如何用两只手干活。&rdo;

&ldo;那不错。不过你也该知道，有朝一日，你可能也会跟齐吉一样丢掉一只手。你知道齐吉是怎样弄丢那只手的吗？&rdo;

&ldo;啊？&rdo;

&ldo;你知道刑罚吗？要是把你抓住了，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收拾你吗？&rdo;

索比没有回答。巴斯利姆继续说道：&ldo;砍掉一只手是对第一次犯罪行为的惩罚，这也是齐吉学会这门&lso;手艺&rso;的代价。哦，他还不错，因为他还在混，还在干他的本行。你知道对这样的人第二次惩罚是什么吗？那就不仅仅是砍掉第二只手的问题了。这你知道吗？&rdo;

索比哽住了似的说：&ldo;这我不太清楚。&rdo;

&ldo;我想你一定听说过，只是你不想记住罢了。&rdo;这时巴斯利姆又伸出大拇指，对着自己的喉咙横划了一下，&ldo;这就是齐吉下一次的下场‐‐他们会杀了他的。尊贵的法官说过，一次还不能接受教训的孩子，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所以，他们肯定会处死他的。&rdo;

&ldo;但是老爹，我是不会被抓住，我会特别小心……就像今天一样。我可以保证！&rdo;

巴斯利姆叹了口气，因为这个孩子仍然认为他的偷窃是不会出问题的。&ldo;索比，把你的卖身契拿去。&rdo;

&ldo;干什么，老爹？&rdo;

&ldo;拿去。&rdo;

孩子把它拿在手里，巴斯利姆又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ldo;男性儿童，注册号（留在大腿上）8xk40367。&rdo;他想起拍卖商那时说的一句话，&ldo;九毛钱，你滚出去！&rdo;他又看了看索比，惊异地发现索比的个头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了。&ldo;把我的文身针拿着，我要把你变成自由民。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着急。可是现在我真要这么做了，明天，你就到皇家档案馆注册去。&rdo;

索比低下头。&ldo;这是为什么，老爹？&rdo;

&ldo;你不想自由吗？&rdo;

&ldo;呃……这个……老爹，我喜欢跟着你。&rdo;

&ldo;谢谢你，孩子。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rdo;

&ldo;你的意思是要赶我走？&rdo;

&ldo;不，你可以留下，但只能作为一个自由民待在这里。孩子，你知道，一个主人对他的奴隶是要负责的。假如我是一个贵族，你干了坏事，我就要被罚款。但既然我不是……噢，失去一条腿和一只眼睛。要是我再少了一条腿，我想我是没法活下去的。所以，如果你要去学齐吉的行当，我最好还是先让你变成自由人，我可担不起这个风险。你得自己去冒险，因为我失去的已经太多了，从现在起，我最好不要再失去什么了。&rdo;

他毫不留情地讲完了这些话，但就是一个字都没提起：现实生活中的法律很少这么严酷。实际上是这么处理的：犯了法的奴隶会被没收并重新卖掉，卖掉的钱再用于赔偿别人的损失。如果那个主人是个平民百姓，法官又认为他对奴隶的罪行负有事实上和法律上的责任，那么他同样也要挨上一顿鞭打。不过巴斯利姆的话仍旧表明了法律的精神：既然主人拥有奴隶的一切，那么，他自己就要对奴隶的行为承担责任，甚至可能因为奴隶的行为被判处极刑。

听了这些话以后，索比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是自他俩认识并一起生活以来的第一次哭泣。&ldo;不要扔掉我，老爹，请你别丢掉我！我非跟着你不可。&rdo;

&ldo;对不起，孩子。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可以住在这儿，不一定离开这里。&rdo;

&ldo;求求你了，老爹，我再也不去偷东西了！&rdo;

巴斯利姆抓住他的肩膀，说：&ldo;你看着我的眼睛，索比，我要和你订一份协议。&rdo;

&ldo;啊？你说什么呢，老爹，只要……&rdo;

&ldo;你先听清楚了再说话。我现在不要你在纸上签字，只是想叫你答应我两件事。&rdo;

&ldo;啊？好的！什么事？&rdo;

&ldo;别急。第一件事，你要保证不再偷别人的东西。既不能去偷轿子里有钱女士的钱，也不能去偷像我们这些穷人的东西，一方面是因为太危险了，另一方面……嗯，实在是因为太丢人了，当然，我认为你还不知道&lso;丢人&rso;是什么意思。第二件事情，你要保证对我永远不能撤谎……任何事情都不能说谎。&rdo;

索比不太愿意地说：&ldo;我保证。&rdo;

&ldo;我不光是指你一直向我隐瞒钱的事情，而且也是指其他任何事情。顺便讲一下，床垫并不是藏钱的好地方。你听我说，索比，你知道我在整个市里都有熟人。&rdo;

索比点了点头。为了给老人办事情，他曾经到杂七杂八的地方去过，见过许多他不认识的人。巴斯利姆继续往下说：&ldo;如果你以后再偷东西，我最后总是会发现的。要是你对我说了谎，到头来我也会发觉的。跟别人撤谎是你的事，但我要告诉你：一旦一个人背上了说谎的坏名声，以后他可能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因为人们不会去听他的诺言。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我得知你又偷了东西，或者发觉你又在向我撒谎，我马上签字，把你赶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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