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大”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来到老巫师门前,向老巫师求教,并且还说自己曾经见过和霍尔所得的“病症”相似的症状。
老巫师大喜过望,连忙将他引进门来,与他彻夜长谈,次日,那个人告辞离开,老巫师闭关数日,研究出一个黑巫术,再寻到各种神秘材料制成药剂给霍尔服下,在那之后,霍尔居然还真的像人类一样生活了一段时间。
但好景不长,霍尔很快失控,一天夜里,他咬死了家中所有的牲畜并吸干了他们的血,甚至还差点伤到老巫师,最后还是老巫师的呼喊声唤醒了他的神智。
之后霍尔病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巫师心生怀疑,后来才查出那个人给他的黑巫术可能有一些问题,而且老巫师的藏书还失窃了几本,想来是也是那个人偷盗的。
老巫师年纪本来就大了,他自知时日无多,想着要在生前尽快治好霍尔的“怪病”,不然也不会因为着急中了奸计。事后老巫师给霍尔反复检查了几遍,确保没什么后遗症后才勉强放下心,但这件事给他的打击还是很大,没过几年,老巫师就郁郁而终了。
临走之前,老巫师拉着霍尔的手和他提了那个人拿走的几本古籍和他们长谈的内容,都是些和生命、死而复生有关的,霍尔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可怎么样也找不到当初那个人,还是西泽亚特提起“‘犹大’懂得死而复生的黑巫术”这件事时他才想起来。
“我老师当年也警告过他,告诉他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死而复生,但他好像不这么认为,老师当时就觉得他有些太偏执了。”霍尔想起来这件事皱眉道,“只是老师想着他刚刚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所以情绪激烈一些也不奇怪,之后说不定就会想通了,于是也没有多说。”
奥德里奇听到这边只有一个重点:“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老师是你害死的?你怎么也不否认?”
“不知道,我给老师料理完后事后就发现事情传成这样了。而且老师逝世本来就和我脱不了关系。”霍尔郁郁道,“如果不是我,老师也不会被骗,然后郁郁而终。”
奥德里奇还想再问,但被西泽亚特隔着屏幕瞪了一眼,最后还是没吭声。
奈撒内尔听完故事后的重点显然和奥德里奇不一样:“亲人?他的亲人不是他自己害死的吗?他还有脸害人想让自己的亲人起死回生?”
如果不是三个二代贪图长生分食一代,他们也不会遭受一代的诅咒,成为永远靠吞吃血肉才能维持理智的孤家寡人。
西泽亚特道:“你认为他真的是想复活亲人?”
“你不这么认为?”奈撒内尔反问他。
“我认为这种人不会去在乎自己的亲人。”西泽亚特想了想,直白道,“这种人本就是自私自利,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的长生谋划害死一代,亲人在他眼里和一代应该没什么区别,都是他可以利用的对象。”
奈撒内尔“啧”了一声:“看来你是没遇见过这种人。”
他道:“很多贵族就是那种不管自己有钱没钱,一定要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的人,部分还只在乎所谓的长子嫡孙,比如说我那个祖父,平时可自私自利了,一毛不拔,我大伯跟他要钱他从来不给,我父亲母亲去世时他也看都没看一眼,但我大伯死了他哭得和死了亲爹一样。”
西泽亚特:“然后呢?”
“然后我就送他和他大儿子一起上路了。”奈撒内尔轻轻松松,“我可真是太孝顺了,居然还让他们死在一起。”
西泽亚特:“……”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了奈撒内尔的隐私,连忙道:“抱歉。”
“没什么。”或许是因为夜深人静,眼前又是一个相对可以信任的人,奈撒内尔难得提起了往事,“我父亲是一位伯爵的嫡子,但在他前面还有一位庶长子,也就是我大伯。在我祖母去世后,祖父把情妇扶正,我父亲因此离家成为一名骑士,后来凭战功获封公爵。”
“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姑娘,她与父亲意外相识,然后成婚,有了我,这让我的祖父很不满意。”
“母亲很美貌,尤其是她那一双蓝眼睛,连王后见到都曾经不住夸赞,认为她宝库中最耀眼的蓝宝石都比不过母亲的双眸——当时王国中所有人都知道加兰公爵夫人极其美貌,但这份美貌在父亲去世后之会带来不幸。”
“在父亲被设计害死后,大伯闯入我们的家门,以我还年幼为由霸占了爵位,还意图逼女干我的母亲。”
再谈起这件事时,奈撒内尔意外地平静:“母亲不知他的来意,只是将我藏进衣柜,当发现那个恶心的男人的目的后,她不堪受辱,挖去了自己的眼睛,但这也不能阻止那个家伙,于是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奈撒内尔道:“当着我的面。”
他那个温柔胆小、总是顺从的母亲似乎没有想到那衣柜没有封死,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终于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做下决定的那一刻她根本没有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或许她想到了,只是她已无力去顾及——总之最后,她跳了下去,成了一摊烂肉,如愿和自己深爱的丈夫埋在了一起。
西泽亚特听他用平淡的语气讲完家破人亡的惨案,沉默半晌,终于问道:“你恨她吗?”
几个罪魁祸首自然不必再问,他问的是那个当着孩子的面跳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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